「沒事，就隨便問問。」莊芹看四哥沒什麼意思，也就不再追問了。

　　城西國營飯店離城中心不算特別遠，莊老四騎著自行車一會兒就到了這邊。

　　在城中心是縣城最繁華的地帶，這裡不僅有著百貨商店，還有新華書店，醫院，郵局，等等，就連城東國營飯也建在這邊。

　　而百貨商店就建在主幹道的邊上，周圍的建築都是平房，唯獨百貨商店是二層的樓房，遠遠看過去，顯得特彆氣派招眼。

　　到了百貨商店的門口，莊老四下來把車子停好，又拿了鐵鏈鎖住車軲轆，這才帶著莊芹進了百貨商店。

　　兩人一走進百貨大樓，迎面就是一道條幅，寫著為「為人民服務」還有「保證供給」等字。

　　在看商品，立馬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放眼看過去，裡面全是一排排的玻璃櫃展示櫃。

　　在玻璃櫃裡面放著各種各樣日常用品，櫃子上面也擺放著一些樣品，每個櫃子後面還有負責銷售的售貨員。

　　這裡賣的貨物品種比鄉下的供銷社齊全多了，很多東西是鄉下根本見不到的。

　　莊芹好奇的到處看著，莊老四喊她去樓上看，樓下主要是賣日用品和食品的，二樓才是賣布料，成衣還有勞保用品的。

　　兩人一路來到二樓，這裡的格局和樓下的又不同了，這裡沒什麼玻璃展示櫃了，多是立式櫃子，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布料等物品。

　　莊芹看到這些東西隻感到很新奇，她前世活了那麼久，大型商場沒少逛，但是這百貨商店，還真是沒來過。

　　對於農村人來說，能夠進城就不容易了，更沒有錢來逛百貨商店，就拿村子裡的老一輩村民來說，他們甚至一輩子都沒來過縣城，他們對百貨商店的認知還是存在別人的描述中。

　　就是村子裡一些要結婚的人，也頂多是去鎮上的商店買用品，來縣城買的還真不多。

　　同樣的貨品，這裡可能要比在鎮子上貴很多，但是相對的，這裡的貨品款式更齊全，花樣更多。

　　兩兄妹來到二樓的布料櫃檯，看著擺在上面花花綠綠的布匹，莊芹猶豫了。

　　櫃檯的售貨員看兩人穿著雖然乾淨，但是脫不了土氣，就有些輕視他們，依舊隔壁賣毛線的售貨員閑聊著。

　　莊芹知道這個時代的服務員都是這個態度，她和莊老四誰也沒在意，兩人看著展示櫃上的布匹。

　　「小妹，那塊粉花的確良布好看，要那塊吧。」

　　這布料可是那個現在最時髦，款式最新的面料，他看許多城裡人都以有一身的確良衣服為榮，這料子在農村都是見不到的。

　　莊芹卻搖搖頭：「的確良布太貴了，不如買別的。」

　　她本來就不想買新布，後面還得繼續減肥，現在買了也是糟蹋，還不如放著將來再買。

　　不過這事別說莊老四不答應，就是她回家後沒有布料，少不得還得聽她嘮叨。

　　所以來的時候她就算計好了，布料肯定得買，但是不能買貴的，得買便宜的，要少花錢，要知道她的錢攢著還要將來用來做生意呢。

　　售貨員在一旁看他倆挑來挑去也拿不定主意，撇嘴說道：「你們到底要不要？不要就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經歷過一次國營飯店服務員的惡劣態度後，莊老四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氣憤了，他完全接受了現在的服務態度。

　　他平淡地說道：「我們再挑挑，確定後再告訴你。」

　　售貨員看他態度好，沒了發脾氣的理由，撇撇嘴轉過身去繼續聊天。

　　莊芹的目光在櫃檯上整個掃了一圈，都沒找到合心意的布料，她問那邊還在聊天的售貨員：「同志，你們櫃檯有尾貨殘次品嗎？」

　　這下售貨員的表情更加不屑了，她撇嘴說道：「沒有，我們可是百貨商店，怎麼可能賣殘次品。」

　　「哦，是嗎？那你櫃子下面放的那捲布是什麼？」

　　莊芹指著櫃檯下面角落裡的一卷布問道。

　　剛才她在挑布料時，眼尖的看到了在櫃檯下放著一卷淺黃色的布料，由上面堆的灰塵來推測，她估計這卷布是殘次品。

　　售貨員轉頭看了一眼，想也沒想的就說道：「那布不賣！」

　　莊老四本來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脾氣，他就怕再給小妹惹麻煩，誰知道這次又碰到這麼個氣人的事，他感覺自己忍不了，張口就和售貨員理論。

　　「你們百貨商店不賣東西，那擺出來幹嘛，放著好看啊。」

　　售貨員翻個白眼，「我們就是為了放著好看，怎麼了，礙你什麼事了。」

　　「確實礙著我事了。」莊芹忙伸手攔下莊老四，說道：「我是顧客，我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看你臉色的，樓下的條幅上都寫著為人民服務，怎麼到了你這裡，就變了樣子，難道你是想和偉人唱反調嗎？」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就唱反調了，明明是你們先鬧事的，你們不買東西還來鬧事，我還不準對你們態度惡劣了？！」

　　售貨員被這一個罪名嚇壞了，趕快聲色厲內茬的反駁著，這要是被坐實了罪名，她怕是會被拉去槍斃。

　　旁邊賣毛線的售貨員一看事情要鬧大了，忙跟著勸說幾人：「同志你們誤會了，那捲布真的是不賣的，那是卷殘次品，要回收的。」

　　莊芹才不信這個鬼話，要是回收的話，怎麼會放到上面都堆滿了灰塵，可見是不能回收，又因為是殘次品，所以才賣不出去扔到角落裡的。

　　她說道：「既然要回收，那為什麼要上面落滿了灰塵？我看你們百貨商店挺乾淨的啊，這灰是怎麼回事呢？要不我找你們管事問問？順便把剛才這位同志的作為再說一說。」

　　「別介啊。」賣毛線的服務員看莊芹不依不饒的，忙說著好話：「我們管理挺忙的，同志你有什麼問題和我們說就行了，我為剛才的事道歉，可能是我們記差了，這卷布是賣的。」

　　說著，她忙用手捅捅身邊的同事，讓她去把那捲布拿出來給莊芹看，她是看出來了，這個顧客沒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買那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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