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少爺。」
有人在地下室把守,見到宋承運父子,連忙上前恭恭敬敬打了個招呼。
「把門打開。」
宋承運面無表情吩咐。
護院連忙掏出一把足有六七公分的鑰匙,打開密室鐵門上的大鎖,緩緩推開沉重的鐵門。
當宋承運帶著張玄等人走進室密時,發現裡面比較空曠,有個身形乾瘦蓬頭垢面的老頭,四肢都被巨大的鐵鏈鎖住。
此人正是宋家老家主,那位讓武盟盟主姬淵都極為忌憚的九千歲,此時卻像是囚犯般,被關在這密室之中。
「嗬,嗬……」
見到幾人進入密室,九千歲變得越發暴躁起來,兩隻眼睛泛出皿紅的光芒,拖著沉重的鐵鏈猛地朝著門口幾人撲了過來。
「啊!」
周幼彤看到九千歲那雙皿紅眸子,心神彷彿都受到了震懾,驚呼出聲,下意識往後倒退。
可能是受到太大的驚嚇,她腿都軟了,朝著地上倒去。
好在張玄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腰肢,才讓她穩住了身形。
九千歲快要撲到幾人近前時,鎖住四肢的錨鏈綳得筆直,使得他無法再前進一步。
「嗬嗬……」
九千歲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不斷拽著束縛手腳的錨鏈。
巨大的鐵鏈在他手上如同繩子般,每拽一交,都會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張玄竟有點擔心他把那錨鏈給扯斷了。
「爺爺,我是小澤啊,您冷靜點。」
宋澤大聲呼喊。
然而九千歲沒有任何反應,完全沒了理智,人畜不分。一旦將他放開,必然會將幾人全部殺死。
「曹先生,這便是家父,因為修鍊了家族功法《天怒七殺訣》,完全喪失了理智,不得不把他鎖在這間密室之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宋承運臉上湧現出痛苦之色,把父親當成囚犯般鎖起來,也是迫不得已。
「宋老家主知道吃飯嗎?」
張玄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呃……」
宋承運似乎有點為難,稍有遲疑,還是如實回答:「家父倒也會吃東西,否則活不到今天,不過更喜歡吃生肉,像是獸化了。」
「這功法的確挺詭異。」
張玄利用望氣之術觀察著九千歲的情況。
「或許是家族功法有所缺陷,境界越高,受到的影響會越大。有幾位宋家先祖,都是因此而喪命。」
宋承運沒有隱瞞,此事不少人都知道。
正因如此,九千歲長時間沒有出現,人們才會第一時間猜測他修鍊出了問題,而非在閉關。
「明知道功法有缺陷,又為要修鍊呢?」
周幼彤疑惑。
「若沒有《天怒七殺訣》,又怎麼會有宋家的今天?」
宋承運苦笑。
周幼彤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這算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曹兄,看出點什麼沒有?」
宋澤略顯緊張的詢問。
「怎麼說呢,宋老家主體內氣皿之力太過旺盛,無處發洩,才會使得身體出現大問題。
就像是竈火上堵住出氣孔的高壓鍋,又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這種狀態下不出問題才怪了。」
張玄說出自己的結論。
「這……」
宋承運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隻是看了一會兒,便有了診斷結果,不禁心生狐疑。
不過張玄打的比喻倒是很好理解,旋即追問道:「曹先生可否有把握治好家父?」
「我已經有了治療方案,隻要將宋家老主體內的『氣』放出來,應該就可以恢復神智。」
張玄依舊用比較容易理解的方式闡述。
「好,太好了,曹先生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宋家定會全力配合。」
宋承運聞言喜不自勝,看到了一絲希望。
若能夠解決家族功法帶來的後遺症,對宋家而言有著深遠影響,今後或許就不用再為此而發愁了。
「必須先讓宋老家主安靜下來。」
張玄看著如同野獸般,拖著四條錨鏈一次又一次撲來的乾瘦老頭,心說這種狀態下靠近,必會被其撕成碎肉。
「這個簡單。」
宋承運說著,轉身按了牆上一個開關。
隻聽齒輪絞動鏈條的聲音響起,鎖在九千歲四肢上足有嬰胳膊粗的錨鏈,緩緩縮入牆壁之中。
如此一來,身形乾瘦的九千歲被強行拽回去,無論他怎麼掙紮也於事無補。直到他貼在牆上,手腳都無法自由活動時,絞鏈才停下來。
「等會兒我讓人給家父注射麻醉劑,便可陷入沉睡。」
宋承運解釋。
「不能注射麻醉,我需要讓宋老家主保持一定清醒,隻要能靠近,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張玄說著拿出隨手搞事的銀針盒子,快步走上前,來到九千歲身旁,取出銀針快速朝著他身上紮去。
九千歲依舊在瘋狂掙紮,嘴裡發出嗬嗬聲,這種狀態下很難紮準身上的穴位。
然而張玄每一針落下都精準無誤,在九千歲身上紮了十數針後,他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像是被按下開關的機械人偶。
隻不過九千歲並未昏厥過去,而是陷入獃滯狀態。
「曹先生果真是奇人,竟如此輕易便讓家父安靜下來。」
宋承運雙眼放光,又對張玄增加了兩分信心。
「接下來,我的治療方案會有些奇怪,得先給宋家主說明。」
張玄收起了銀針盒子。
「怎麼個奇怪法?」
宋澤接過話頭,好奇詢問。
「我需要燒一鍋藥水,將宋老家主置於鍋中蒸煮,屬於是以毒攻毒,強行沖開他身體的『閥門』,將悶在『鍋』中的氣釋放出來。」
張玄依照之前的比喻解釋。
「這是什麼奇怪的治療方式?」
周幼彤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居然要把人放鍋裡煮,萬一煮熟了怎麼辦?
要不是知道張玄的確醫術過人,非得把他當成神經病不可。
「不用拘泥於形式,能夠達到目的便可。當然,我並沒有絕對的把握,需要宋家主決定治還是不治?」
張玄沒有解釋太多。
「有沒有別的方法?」
宋承運也覺得有點離譜,猶豫著詢問。
「目前而言,這是我能想到最佳治療方案。如果宋家主覺得不妥,請給我一些時間,也許能找到更溫和的方式。」
張玄無奈。
這是人之常情,就像華佗提議給曹操做開顱手術,在曹操看來就是想要謀害自己,根本無法理解。
腦袋都被開瓢了,還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