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牢獄之災
「驍勇,那麼驍勇,咋還讓我們的將領收拾到牢裡去了呢?」林薇薇笑著說。
「……你!你欺人太甚!」葵籽又怒。
林薇薇揉揉耳朵:「你就會這句。」
「就算有人奉上城池,黃金萬兩求娶,她也不嫁。」門外傳來清朗的聲音幽幽道,「更別說白日裡那些廢物。」
這話說的真不客氣,說的葵籽要暴起,若是手裡有劍,一定能把來人的嘴臉切碎。
可葵籽手無寸鐵,撐得走路都不利索,她看清來人的面目,瞠目結舌後,手指顫抖:「你,你們都是一夥的!」
謝童細聲細氣道:「廢話,我們都在一處,本就同氣連枝。」
林薇薇摸了摸謝童的頭,誇獎道:「謝童學成語運用學的很不錯。」
「姐姐,她激動什麼?」林雨兒問。
宋戎沒理她,徑自坐下來,看了林薇薇一眼:「我那碗送去就涼了。」
似有些委屈的語氣。
林薇薇十分不解風情,不以為意擡擡下巴:「那就熱熱吃啊。」
宋戎:「沒火。」
林雨兒趕緊在自家姐姐之前開口道:「宋哥哥還餓嗎,肉菜都還有一大鍋,我這就去給你熱去!」
小丫頭都知道會安慰照顧人,宋戎摸摸眼角:「唔,不用了,吃了些幹餅。」
葵籽打斷他們的家長裡短:「他是你們什麼人!」
林雨兒還在哄這姐夫:「吃幹餅怎麼行,多沒營養,我這就去給你熱湯!」
待林雨兒出去,林辰逸沒忍住回答葵籽道:「他是我朝統帥將軍。」
宋戎打了個哈欠,「唔,是這家小醫女小廚娘的,待嫁夫。」
葵籽彷彿被五雷轟頂。
等她被這認知轟炸完畢,雷了個外焦裡嫩後,怒從中來,她道:「林薇薇,你耍我耍的很好玩?」
「我何時耍你了?」林薇薇嘴角抽搐。
她是沒說自己和宋戎的關係,可也沒騙人啊。
葵籽:「你指使我去求你男人,在門口等著看我笑話,你們既是夫妻,一定了解彼此心性,明知不成,還要我去,可不就是戲耍我玩,啊啊啊!氣死我了!」
林薇薇訕訕摸了摸鼻尖:「你說的有道理。」
她又笑了笑:「可我兩次給你看病吃藥,今日還給你吃肉,能補回來了吧。」
「……能個屁!」葵籽氣急敗壞。
林薇薇:「…那我給你道歉,今晚就讓他放了你的族人,好不好?」
葵籽道:「他又不願意!」
宋戎說:「唔……薇薇覺得沒問題就放啊。」
「什麼!」葵籽徹底崩壞,「白天我那麼求你你都鬆口,什麼鐵面無私,你們中原人都是善變的惡狗!」
「哎哎,這話說的過分了啊。」林薇薇有些不悅道,「之所以現在答應放人呢,是因為我觀察你,覺得你在此地掀不起風浪,宋將軍相信我,這才也鬆口。」
宋將軍假惺惺道:「是林姑娘聰慧令人信服。」
林薇薇虛偽回禮:「哪裡哪裡,謬讚謬讚。」
謝童:「……」大人都真虛偽。不過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相敬如賓?為何直叫人起雞皮疙瘩?
葵籽喘了口氣,才沒讓自己繼續暴跳如雷,她道:「你信口胡謅厲害,你又為何現在做此主意?莫不是又在戲耍我?」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覺得你沒有威脅裡吧。」林薇薇敲敲桌子,「因為你體虛,沒心眼,還貪吃,這樣的人,最好對付了。」
嗎
「嗯。」宋戎嗅到香味,欣然道,「有道理。」
小鎮衙役牢房,漆黑骯髒,奇臭無比,過道時若是不注意腳下,經常會踩到死老鼠。
葵籽一邊跟在林薇薇身後小心翼翼的走路,一邊四處打量。見此處關著的人,多半形容枯槁,滿臉污泥,毫無生氣,猶如瀕死。
她們走過去,有的人緩緩從那蓬亂頭髮下面擡起頭來,眼神裡竟毫無亮光。
葵籽從未入過監牢,忍不住小聲問林薇薇:「他們犯了什麼錯?你們這小地方,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罪犯?」
林薇薇看她一眼,道:「我也不知道。」
「奇了怪。」葵籽不禁想起宋戎的做派,又問,「你那位郎君,隻不過是一個轄區統領吧,天高皇帝遠的,他倒是樂得守一方疆土,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小白臉。這其中,會不會有他徇私情,枉顧王法而胡亂抓的人?」
林薇薇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我看就是有。」葵籽說,「你瞧瞧,有的人看起來就老實,哪像會作惡的啊,我們雪山上的男子,個個雄壯,成年者能單挑一頭大狼,即便有那剽悍力氣,也從不做壞事,怎麼你們中原,就有這麼多壞人呢?」
「我們中原有一句話,不知你有沒有聽過。」林薇薇眯著眼睛說。
葵籽:「你說就是,別賣關子,不過我十有八九也聽不懂,你們中原人說話總是七拐八拐。」
「嘻嘻。」林薇薇皮笑肉不笑,淡淡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前兩句我都聽過!」葵籽道,「但是,你說眼見不為實,是扯淡吧。我曾看過書,書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嘖。」林薇薇突然不想再解釋,從一串鑰匙中播出一隻小鑰匙,開了門,「都在裡面呢,進去吧。
葵籽果然不再多說,狐狸似的麻溜鑽進牢房裡,不消片刻裡面便傳來窸窸窣窣和小聲的抽泣聲。
林薇薇倚在過道的一間牢房前,閉著眼睛,視野阻隔,聽覺便發達開闊。
牢房裡處處都是幽怨之聲。
她皺了皺眉,沒將眼睛睜開。
突然頭皮發麻,因為有人貼著她後背耳邊說話,那聲音嘶啞低沉:「我是冤枉的。」
她一驚,往前撤了幾步,回身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看不清面容的人。他的手指烏黑皸裂,指甲黑長扒在木垣上,她方才要是反應慢些,就要被那手抓住脖頸「求饒」。
她後背發涼,看著那犯人,沒有言語。
「我是,冤枉的。」那人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較之方才提高了些許,但仍是壓抑著的,許是怕這裡的獄卒聽見,那就會挨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