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裡放的液體，是娘親裝在瓷瓶裡給她。

　　叮囑她放在顧家炒菜的水桶裡，顏色和涼白開一樣，無色無味，不會被發現。

　　國寺回來，笑笑沒機會，被送到永安巷。

　　今日秋嬤嬤找韓氏，讓她提起顧家，再將東西倒水裡給韓氏吃。

　　笑笑緊張地吞咽口水，聲音細小，若不仔細，都聽不見。

　　「我也不知道蘇姨是誰，孫姥姥告訴我，她仙逝，帶著玉佩去找蘇姨。」

　　笑笑眼圈再度紅了，發出細碎的哽咽。

　　韓氏心中大驚，孫老婆子擄走蘇葉，顧庭之四處追殺孫老婆子。

　　這件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

　　她驚疑不定地盯著笑笑，不自覺地放下碗，這是蘇葉的種子？

　　「你的玉佩呢？」韓氏問。

　　「蘇姨拿走了。」

　　韓氏心思翻轉，再度問幾句話，笑笑一概抿嘴不答話。

　　潤雪在一旁提醒道：「夫人，安陽郡主將這姑娘帶回顧家，昨日送走的。」

　　韓氏若有所思，端碗喝水。

　　「喵！」

　　野貓嗖地躥來，嚇得韓氏跳起來，「啪」地一聲，碗砸在地上。

　　「夫人！」潤雪面色驟變，扶住腿軟的韓氏。

　　韓氏面無人色，按住心口，看見毛髮灰亮的野貓，舔地上的水。

　　「哪來的野貓？」韓氏吐出一口濁氣。

　　「啊！」潤雪手抓緊韓氏的手臂，往後退幾步，指著野貓，顫聲道：「夫……夫人，貓……貓……」

　　韓氏手臂生疼，正要發怒，順著潤雪的手指望去，野貓癱在地上，口吐白沫。

　　她驀地睜大眼睛，一張口，牙齒咯咯打顫：「這……這是……」

　　潤雪臉色發青，鬆開韓氏，抓住要逃跑的笑笑。

　　「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潤雪抓住笑笑的細瘦的手臂，冷聲說道：「誰指使你做的？」

　　笑笑痛得不敢叫出聲，不敢看地上的死貓，渾身細細顫抖。

　　韓氏心有餘悸，差一點！

　　若非這隻突然躥來的野貓，她今兒個交代在這裡。

　　「好一個蘇葉！」韓氏目光如刀似劍，恨不能化為實質，刺死笑笑。咬牙切齒道：「她這些天兒一直住在顧家，昨日送到永安巷。今日設法將我請來毒死，是為了栽贓朱蔓，讓韓家與溫家反目！」

　　潤雪心驚，「夫人，您與顧家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您？昨日顧家才與老爺結盟……」

　　「顧家不屑與父親結盟，突然間應約，更是提醒父親，朱蔓不過空有皇室皿脈而已。暗示我可以對付朱蔓，好坐收漁翁之利！」韓氏面色冷沉，「回韓家！」

　　潤雪拖著笑笑回韓家。

　　韓老爺子聽聞韓氏出的事情，拿著白銅旱煙煙頭，一邊抽，一邊在屋子裡踱步。

　　「顧大人，絕非小人。」韓老爺子不相信是蘇葉讓一個小孩給韓氏下毒，「真箇是安陽郡主有殺心，這孩子請你送回家，又怎麼會提出顧家？直接說是朱蔓，不是更好？」

　　「你拿捏住溫郅隆，朱蔓對你生恨，要將你除之後快，引發兩家恩怨，比顧家更有嫌疑。」韓老夫人語重心長道：「凡事不能看表面，得好好將這孩子審一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