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沉思半晌，嘆息一聲，「未免夜長夢多，將糧倉裡的糧食，全都賣了。換成銀子，給張首輔送去。」

　　這些糧食全都是眾人拿到鹽池開放權，孝敬給張首輔的。

　　張首輔指明要糧食，脫手賣了，這銀子來路『正』。

　　即便查起來，銀子有來路。

　　「今夜行動嗎？」張夫人問。

　　「嗯，尋那些舊人來運送。照老規矩，兩成利。」張老爺躺到在張夫人腿上，拉著她的手按額頭。「他該沒有這個膽子！」

　　——

　　顧庭之回去後，便去驛站找趙穆。

　　趙穆正在院子裡練劍，看見顧庭之來了，他將動作練完，方才收了劍，往屋子裡走去。

　　顧庭之站在桌邊，桌子上擺放著圍棋殘局。

　　趙穆沖個澡，穿上常服出來，便看見顧庭之往棋盤上填了一顆棋子，棋局活了。

　　「下一局？」顧庭之詢問。

　　趙穆將棋子一個個收回來，撩開袍擺，在對面坐下。

　　顧庭之下一枚白子，「你來安陽縣為了抓捕倭寇？」

　　趙穆嘴角微揚，倒叫顧庭之洞悉了。

　　「安陽縣鬧瘟疫，倭寇已經離開安陽縣隱藏起來。」顧庭之擱下一顆棋子。「你還在查蹤跡？」

　　趙穆「嗯」一聲，緊跟著下一子。

　　他問顧庭之，「你為何事而來？」

　　「與你合作。」顧庭之很坦然，「糧歸我，人歸你。」

　　趙穆手指一頓，眼睛危險的眯起來。

　　「水路還是陸路？」

　　顧庭之指著趙穆濕透的長發，正在往下淌著水。

　　「趙大人將頭髮擦乾吧，水汽重了，傷身。」

　　顧庭之放下棋子。

　　趙穆望去，棋盤上一個「水」字。

　　——

　　顧庭之回到衙門，提筆寫了奏疏，關於安陽縣瘟疫一事，盡數闡明。

　　待趙穆回京時，托他呈遞給元靖帝。

　　否則，他這本奏疏到不了元靖帝手中。

　　顧庭之將奏疏收起來，去往內堂。

　　蘇葉剛剛洗完澡，屋子裡馨香浮動。她身著一件單衣，一頭黑亮如緞的長發散落在腰際，跪在床上鋪著床褥。

　　顧庭之放緩腳步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

　　蘇葉將床鋪整理好，站起來倒退進溫|熱的懷抱，腰被摟住。

　　「你嚇死我了！」蘇葉轉過身來被顧庭之口勿住。

　　顧庭之將他的心情，通過這個口勿傳遞給蘇葉。

　　蘇葉接受著他的熱|情，一顆心都似要化了。

　　她抱住顧庭之，下頷擱在他的肩膀上，眼睛水汪汪的。

　　「今天的你很不一樣。」

　　顧庭之低聲笑道：「糧食解決了。」

　　「真的啊？」蘇葉擡起頭，欣喜地看向顧庭之，「你買了多少糧食？」她連忙抓起一件衣裳披上，「我們去看看！我手裡有一萬多兩銀子，正好可以買地種葯，能夠把這個縣城給治理好，不說繁榮興盛，好歹衣食無憂！」

　　顧庭之並未阻攔，任由蘇葉牽著他往外走去。

　　「在碼頭，我們慢慢走過去差不多了。」

　　「好。」

　　倆個人手牽著手漫步在漫漫長夜下的街道上，一輪清冷的月光，將他們給籠罩，十分契合。

　　瘟疫治癒，有人外出擺攤兒，其中一個攤子賣起湯圓。

　　蘇葉瞧了，問道：「大爺，您為何賣湯圓？」

　　「我賣的是團圓。」大爺拿著兩隻碗：「大人和夫人來一碗？吃了此生團團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