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憤怒至極，逼迫自己冷靜，嗤笑道：「你得意的太早，孫靈還在溫家，被我所控制。我倘若拿她的雙親相逼，取出孩子體內的蠱蟲，再抹去孩子的記憶，她如何為你報仇，將刀劍指向我？」

　　孫老夫人瞳孔一縮，似乎沒有想到這一層。

　　「死到臨頭，如此嘴硬，我便成全你！」蘇葉將匕首扔在江泊面前，冷聲道：「將她剝了。」

　　「蘇葉，你站住！你不能這麼做！」孫老夫人雙目赤紅，面目猙獰的嘶喊，她不懼死，卻懼怕這世間，再無巫蠱的傳承！她瘋了一般，在地上扭動爬行，想要抓住蘇葉的腳，「我說！我告訴你恢復記憶的法子，你放了我！」

　　蘇葉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看一眼孫老夫人，她面目扭曲，眼中充滿怨怒、憎恨、恐懼。她嘴角微微往上翹，冷眼掃過縮在角落裡的一家五口人，他們嚇得面如金紙，地上都濕了一灘。

　　她面無表情的邁出門檻，將孫老夫人怨毒的咒罵關在門內，慘叫聲不絕於耳，在這般凄厲的聲音中，蘇葉的心腸愈發堅硬如鐵。

　　顧庭之站在她的身後，將她擁進懷裡，力道大的，她呼吸不暢。

　　「庭之，我會不會太殘忍？」蘇葉心裡的怨與痛，並未因為讓孫老夫人付出慘痛代價而排遣，反而空落落的，一片冰涼。

　　「不會。」顧庭之將她扳轉過來，注視著她的雙目，「孫老夫人所做的事情，對我們影響深遠。她一死，隻能令你一時痛快，心口的肉刺拔出來，可留下的傷痕，卻需要時間去癒合。於她而言，卻是一種解脫。」

　　蘇葉撲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精瘦的腰。

　　「我抱你去休息一下，這裡交給我。」顧庭之攔腰將她抱起來，送到馬車上，在她額頭上親一下，揉著她柔順涼滑的髮絲，「等我回來。」

　　蘇葉微微頷首。

　　顧庭之推開門，孫老夫人躺在皿泊中，奄奄一息，一雙眼睛卻死死瞪著顧庭之，笑容詭異，慢慢沒了氣息。

　　江泊的大鬍子一直在顫動著，強作鎮定，將她的皮扔在孫家其他人面前。

　　朱玉嚇得魂飛魄散，不住的乾嘔，她壓下胃裡的翻湧，「唔唔」的叫喚，有話要說。

　　江泊拔掉塞進她嘴裡的布。

　　「顧大人……」朱玉跪在地上，顫聲說道：「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笑笑的身世。」顧庭之踱步到朱玉面前，神色異常的平靜，「隻此一次機會。」

　　「我……我不知道，婆母擄走蘇葉之後，她並未與我們住在一起。是一年之後，才帶著笑笑回來。」朱玉見顧庭之臉色沉下去，急切地說道：「我沒有騙你……」

　　江泊怒道：「娘的，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留你們有啥用？主子，不如挨個都給剝了？」

　　「我……我想起來了，婆母帶笑笑回京前，告訴她怎得讓蘇葉記起全部事情！」朱玉話一出口，不禁打一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