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師記著仇呢，謝廣白求到他跟前，瞬間揚眉吐氣，「你的親事有你母親做主。」

　　瞧把你能的！

　　謝老太太瞥一眼謝太師，和藹道：「小白啊，這事祖母給你做主。舒兒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咱們兩家共患難過，知根知底，你將人娶進門，祖母很放心。」

　　謝太師鬍子一翹，故意唱反調，「我不答應！」

　　「這樣，咱們投票決定吧。」謝老太太氣定神閑，舉起手，「我同意舒兒進門。」

　　謝廣白附應。

　　「不同意舒兒進門的舉手。」謝老太太在謝太師舉手之前，清一清喉嚨，「誰舉手了，等舒兒進門，不讓她孝敬誰。生的小小孫，不許誰抱，也不許看。」

　　這怎麼能行？！

　　謝太師咳一聲，裝作研究棋局。

　　「好了，二比零，咱們贏了。」謝老太太給謝廣白比一個勝利的手勢，讓他安心，「明天祖母親自上門，拿出誠意，好叫顧家人放心將女兒嫁給咱家。」

　　「有勞祖母。」謝廣白窮身行禮。

　　——

　　蘇家。

　　明君對蘇葉說道：「我有一個表妹，夫妻兩相繼過世，留下一個女兒，如今十四歲。你姥姥送信過來，寄養在咱們家。你爹要去邊關，我跟著一塊去。比舒兒大一歲，兩個人可以做個伴，將她放在你府中如何？」

　　「娘讓你爹調查了一番，是一個懂事的小姑娘，膽子太小了，家產被叔伯搶光了，你姥姥瞧著可憐，養幾年等除孝了，安排一門好親事，可以嫁人。」明君心知給蘇葉添亂，可邊關又起戰事。

　　「好。」蘇葉應下。

　　明君嘆息一聲，「後日進京。」

　　「我讓洪勝去接。」蘇葉尋思得將隔壁的宅子買下來，擴建，否則等孩子們都長大成親，都不夠住。

　　回去後，蘇葉將這個想法告訴顧庭之。

　　顧庭之目光漆黑，盯著蘇葉沒有說話。她沒有記憶，回到京城之後，兩個人的相處，彷彿回到以前。空白的七年時光隔開的距離，瞬息間將他們拉近。

　　蘇葉在為這個家謀算，她將自己當做其中的一角。

　　不再疏離，排斥。

　　顧庭之情緒來得很快，將蘇葉抱進懷裡，埋進她的頸窩裡。

　　蘇葉渾身僵住。

　　「全都依你。」顧庭之嗓音低啞。

　　蘇葉僵直的背脊慢慢放鬆，將顧庭之推開，一眼看見他緋紅的眼角，別開了臉。

　　「我明天找人問一問。」蘇葉依然不能適應他親昵的動作。

　　顧庭之靠在車壁上，臉部輪廓被光線割的稜角分明，一半浸潤在陰影中，一半在光影中，神色晦暗莫測。蘇葉的角度，看見他清瘦的下頷，一雙眸子似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凝結著鬱氣。

　　馬車裡陷入寂靜。

　　蘇葉張口，喉嚨被堵住一般，不知道說什麼，渾身不自在。

　　馬車停下來，她快步下馬車。

　　幾個孩子已經早一步到了，蘇葉拉著等在門口的蘇景行，進了顧府。

　　顧庭之沒有動，依舊維持之前的姿勢。

　　良久，他眼睫顫一下，啞聲道：「走吧。」

　　馬車駛出城，去往城郊的一座院子。

　　守在門口的人將門打開，顧庭之踱步進屋。

　　「嘭」地一聲，江泊將五花大綁的人扔在地上。

　　「主子，人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