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嬤嬤將笑笑帶到一間寮房。

　　朱蔓端坐在炕上，冰冷的眼眸，見到笑笑的一剎那，露出笑容。

　　「笑笑，到娘親這兒來。」朱蔓招一招手。

　　笑笑自小跟著孫姥姥生活，懂事起極少見到朱蔓，她乖乖聽話，朱蔓才會對她很好，買新衣裳，買甜糕，陪她睡覺。

　　不聽話，她一年見不到朱蔓一次。

　　孫姥姥說她這一次聽話，不會再取她的皿，她可以留在娘親身邊。

　　可是，蘇葉與大姐姐、小姐姐對她很好。

　　笑笑盯著朱蔓溫柔的笑容，挪動步子過去，被朱蔓抱進懷裡，小手抓住朱蔓腰間的衣裳，孺慕的用腦袋蹭一蹭，「娘親，我想跟您回家。」

　　朱蔓收緊手臂，勒得笑笑痛叫出來。

　　她恍若未聞，咬牙道：「笑笑，你不聽娘的話嗎？蘇葉和顧庭之害死你的爹爹，若不是孫姥姥救娘，我也一併被他們害死，又怎麼能生你出來？孫姥姥撫養你長大，如今她被蘇葉殺害，你是個乖孩子，就要幫你爹爹，孫姥姥報仇。」

　　笑笑睜大眼睛，「孫姥姥……」

　　「孫姥姥死了，她的親人也全死了。蘇葉對你好，是不知道你爹娘是誰，若知道你是誰的孩子，會殺了你。」朱蔓鬆開手臂，捏住笑笑的下巴，迫使她擡起下頷，「笑笑，你不聽娘親的話了嗎？等你幫爹爹報仇，娘親就能帶你回家，不用東躲西藏了。」

　　笑笑垂下眼簾，她想象不出來，笑得那樣溫柔的蘇葉，會殺了她。

　　可蘇葉昨日在飯桌上，說找到朱蔓了，今日特地來證實消息是否屬實。

　　「笑笑，弟弟讓娘親給你買了甜糕，他很想你。」朱蔓取來食盒，將甜糕端出來，還有一碗碎果甜羹，「你想吃什麼，告訴娘親，娘親買來讓人捎給你。」

　　笑笑眼圈發紅，她也想弟弟。

　　「娘親，蘇姨今日來這裡，是聽說您在這裡。」

　　笑笑沒忍住，將消息透露給朱蔓。

　　「你告訴她的？」朱蔓面目猙獰，抓住笑笑的肩膀。

　　「疼，娘親，我疼！」笑笑痛得大哭：「我沒說，沒有說……」

　　朱蔓面容扭曲一瞬，這個賤人竟知道她還活著？

　　計劃被打亂，朱蔓再不主動出擊，會很被動。

　　她一把推開笑笑。

　　笑笑「嘭」地摔倒在地上，小臉慘白，不敢看朱蔓猩紅的眼睛，爬起來，縮成一團，不敢哭出聲。

　　朱蔓心思急轉，已經有一個主意。

　　她回過神來，看見笑笑縮在角落裡掉眼淚。

　　「笑笑，對不起，娘親被這個消息嚇壞了。她知道娘親還活著，一定會派人殺了娘親。娘親不怕死，就怕笑笑和弟弟再也沒有娘親。」朱蔓將笑笑抱進懷裡，哽咽道：「笑笑，你幫娘親一個忙。你做好了，娘親馬上接你回家。好不好？」

　　笑笑抽噎著點頭。

　　——

　　朱蔓目送笑笑離開，眼底一片冰寒。

　　秋嬤嬤欲言又止。

　　朱蔓心事重重，回到太皇太後的寮房，男童坐在太皇太後身邊，用木炭在地上畫畫。

　　她站在門口沒有動，如果這個孩子有笑笑那般聰明，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