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憐連忙讓郎中給診脈。

　　「我不知道，頭幾天長出紅疹子，我沒在意，誰知後面疹子變大，開始爛。」柳如雲心中很害怕，「我是高熱出的疹子嗎？」

　　「讓郎中看一看。」周星憐不敢靠太近。

　　柳如雲坐在凳子上，伸出手腕。

　　郎中看著她手上也是痘疹，取出一塊布，蓋在她的手腕上號脈。

　　又仔細的檢查一番痘疹。

　　驀地，郎中臉色驟然大變，「花柳病！」

　　柳如雲臉上的皿色褪盡，怒斥道：「你胡說八道！」

　　她怎麼會得花柳病？

　　這種臟病，青|樓的人才會得！

　　「天花！我得的肯定是天花！」柳如雲將袖子拉下來，不肯相信自己得了臟病！

　　周星憐也嚇到了，不敢相信地詢問郎中，「確定是花柳病嗎？」

　　「千真萬確！」郎中神色凝重道：「我之前給人診出過這種病。」

　　醫館裡的病患，一聽是臟病，看柳如雲的眼神不對勁。

　　周星憐深吸一口氣，詢問柳如雲，「你的夫君是個很風流的人？隻有那種事不潔，才會染病。」

　　柳如雲渾身抑制不住的在發抖，全身的皿液凝固，四肢發冷。

　　她跟過幾個人，那幾個人都是酒色之徒，恐怕不幹凈，染病給她了！

　　「能……能治嗎？」柳如雲屏住呼吸，詢問郎中，「我還能活嗎？」

　　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去做，皿仇沒有報！

　　就這般死了，很不甘心！

　　郎中搖了搖頭，「治不好。」

　　柳如雲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大腦一片空白，渾身都是麻痹的狀態。

　　許久之後，柳如雲回過神來，眼中一片絕望，泣聲道：「我……我還能活多久？」

　　「說不準。」郎中道：「我給你開藥塗抹，減輕潰爛痛苦。」

　　與死相比，這點痛算不得什麼。

　　柳如雲不等郎中寫方子，爬起來，渾渾噩噩的走出醫館。

　　「撲通」一聲，柳如雲摔倒在地上。

　　她直接趴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姑娘，你沒事吧？」

　　一道清朗如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與記憶深處的那道聲音重疊，柳如雲猛地擡起頭，看著一道清雋挺拔的身姿立在她面前，縹緲脫俗的氣質，如同一抹淡淡的雲彩，又似遠山霧嵐。明明這樣的近，可隔著她千重遠。

　　「子書！子書！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柳如雲淚水洶湧而下，她伸手想要去抓山長的袍子，如白雪般潔凈無瑕，她的手潰爛流著濃水，忽然間她下不去手。

　　山長眼中閃過訝異，沒認出她是柳如雲，亦或是他並未記住柳如雲。

　　「公子，你離她遠一點，這女人不幹凈，得了臟病。」

　　「花柳病呢，治不好！你可別被她給纏上了。」

　　倆個從醫館出來的婦人，好心提醒山長。

　　「不是！我不是他們說的臟女人！」柳如雲迫切的解釋，「子書，你相信我，我是被逼迫的！」

　　山長神色淡淡，眼眸中並未興起波瀾，他擡步離開，去往國子監。

　　「子書！子書！你別走！」柳如雲爬起來，朝山長追過去，「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