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欣收起笑容,清冷嚴肅。
「好聚好散吧,薄先生。」
好娶好散?
如何好聚好散?
他的心、他的魂已經被她偷走了,讓他如何好散?
「我若不散,你會怎樣?」
難道她真要鬧到法院?
「還請薄先生考慮、成全。」
「我成全你,誰來成全我?我想了你五年,五年前,你一點都不愛我嗎?我明明感受到你對我的愛,你恨我,想怎麼報復我,報復薇兒,都可以,我決不再插手!」
喬欣闔了闔眸。
輕輕吐出一句話:「時光不返,人心不再。」
她曾經對他是愛的。
也是感激的。
她對於他給予自己的溫柔寵愛是淪陷其中的、享受的、沉溺的。
可是——
可是就像沈薇兒說的,她很貪心。
如果他不能給予她一顆完整的心,那麼她寧可一分也不要。
愛就要全部,否則,寧可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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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風輕輕冷冷地吹著。
無論哪個季節,這裡都比同期其它的地方陰涼。
喬欣一步一步走上去。
她站在周影墓前,將一束百合輕輕地放下。
墓碑上,是周影溫婉賢淑的笑容。
「媽,我該怎麼做?他維護害死您的兇手,可他如今又救了我一命。」
喬欣久久地站在墓前,冷風吹揚起她的裙擺。
大概是站了太久的時間。
擡腿的時候,晃了一下,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你什麼時候來的?」
喬欣沒有擡眸便知是誰。
因為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早已沁入他的鼻息。
「你來的時候,我就來了。」
隻不過他遠遠地站在那裡,沒有打擾她。
「恨我嗎?」薄宸硯問。
「如果恨你能讓我媽活過來。」
喬欣隻說到此。
歸根結底,人死不能復生,她縱然恨,又能如何呢?
他在意他的兄弟情,所以當年做了維護沈薇兒的事。
而她自己呢?
為了成全薄宸硯,給害母仇人捐了骨髓。
對不起母親的,何止是薄宸硯。
「山上風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會走。」
「我背你或抱你,二選一。」
喬欣的腿確實麻了,隨他吧。
薄宸硯如願以償抱起心中的女孩。
「我們什麼時候辦離婚?」
薄宸硯高大的身軀一僵。
「這件事不急,以後再說。」
「既然早晚要離,何必要拖。」
薄宸硯抿緊唇。不再說話。
喬欣感受到他兇前的心跳,也沉默下來。
從墓園走下山有一段距離,有幾次喬欣都要下來自己走,薄宸硯堅決不肯鬆手。
喬欣隻好認命地由他一路抱下山,放進他的車裡。
「我有自己開車。」
「我會派人來取。」薄宸硯說完,給喬欣扣好安全帶。
一路行駛,兩人都無話。
「明天你有時間嗎?「喬欣問。
「你有事?」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去下民政局。」
去民政局做什麼就不用說了,反正心知肚明。
薄宸硯一腳踩剎車,車停在路邊。
「你是不是一定要離?」
「嗯。」
「我若不肯呢?」
「薄宸硯,何必?」
「你一定要嫁給秦洛天?你就那麼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