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院子裡的陽光溫和柔軟,灑在兩人身上,卻沒有增加兩人之間的溫度。
喬欣周身透著冷意。
聲音淺淺淡淡。
「既然你身體恢復正常了,去趟民政局,不是多麻煩的事,就不要再拖了。」
薄宸硯擰眉。
又是離婚。
她需要這樣反反覆復、時時刻刻地提醒他?
「欣欣,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
落在喬欣的身上。
看在薄宸硯的眼裡,彷彿時光倒流。
「還記得這裡嗎?」薄宸硯輕聲說。
那年那月那日,那個夏末秋初的正午,她也是站在這裡,他輕輕地捉住她的手指,輕輕地給她戴上他為她挑選的那枚盛載他愛意的璀璨的「時光」戒指。
以及覆在她唇上的那個輕輕的吻。
薄宸硯突然身子前傾,頭低下,隻差一點點就觸上了那玫瑰色的兩瓣溫軟。
卻被喬欣一把推開。
「薄先生,請自重。」
「自重?」
薄宸硯口中咀嚼著這兩個字。
她是他老婆,他在她面前需要自重?
「薄先生是不是覺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我都可以大度到不計較,是不是覺得五年的時光可以讓我的母親無辜死亡的事一筆勾銷?」
喬欣冷冷地看著薄宸硯。
她感激他在關鍵時刻推開她,救了她一命。
那麼,就兩兩相抵了吧,從此他們之間就互不相欠了。
「我愛你,欣欣。」
「那你什麼時候膩了我?」
喬欣一臉嚴肅。
「膩不了,已經入骨了。」薄宸硯說。
「那就刮骨療傷!」
「我又不是關雲長,再說了,我心甘情願。」
就算是毒,他也願意受著。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喬欣擡眸看著眼前死纏爛打、有些無賴的男人。
「法律上規定分居兩年就可以判離婚,我們之間已經分開五年,和離婚也沒什麼兩樣,薄先生如果想讓我不痛快,我也不介意將事情鬧大,到時候法院會給你寄傳票。」
說完,喬欣轉身便走。
她是腦子注水了才在這裡和他說這麼多。
手機響。
是秦洛天打來的。
喬欣接聽:「你好,洛天。」
一邊的薄宸硯聽見她溫柔地說著秦洛天的名字,開始上火。
卻又不能隨意發洩。
隻任那股火躥上躥下在他體內撞擊得疼痛。
「嗯,我很好,你放心。」
她在跟秦洛天說話的時候那麼溫柔,怎麼見了自己就變成一塊冰坨?
薄宸硯的心裡十分的不平衡。
「你迫不及待跟我離婚,就是為了嫁給秦洛天?你就這麼愛他嗎?」
喬欣蹙眉看著他:「薄先生,我如何經營自己的人生,需要給你報備嗎?」
「……」薄宸硯被堵得上不來話。
他想說她是他老婆,可是這句話如今好像起不到什麼作用。
「他不適合你。」
薄宸硯終於憋出這麼一句話。
喬欣忽地笑了,聽到什麼笑話一樣。
「你的意思是隻有你適合我嗎?薄先生?」
薄宸硯沒吭聲,但是他的沉默明顯就是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