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欣沒有想到自己剛才竟然靠著椅子睡著了。
她謝過護士,來到母親的病房,輕輕地推開病房門,走進去。
手術麻醉還沒有過去,母親還沒有醒來,在床上安安靜靜地熟睡。
喬欣站在窗戶邊,審視著病房內的陳設。
這隻是一間普通的單人間病房,病房內陳設布局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除此以外再無其他。桌上的暖瓶和洗臉盆還是傭人從家裡帶來的。
如果是以前,怎麼會讓重病的母親受到這樣的委屈?
喬欣的眼睛有些酸痛,喬南的銀行賬戶被凍結,而現在的她也沒有能力讓母親住得起更好的病房。
她雙手插進風衣兜裡,摸到一樣東西,是今天剛剛領的結婚證。
她把手抽出來。
轉頭又看向窗外。
對面的樓下有盛開的梔子花,綻放著潔白色的花瓣,一朵一朵連成美麗的花環。微風吹起,輕輕地搖曳。
梔子花的花語是堅強、永恆的愛、一生的守候。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有人輕輕走進來。喬欣回頭看去,是薄宸硯。
喬欣怕吵著母親,就拿過那隻暖瓶,輕輕帶上門。走出病房。
薄宸硯跟在她後面。
「媽住院,怎麼不打電話跟我說?」輕柔的聲音裡略帶一絲責備。
「你有事要忙,況且是我的母親生病住院,自然是我來照顧。」喬欣的眉眼溫溫淡淡,看不出什麼表情。
「你在跟我鬧脾氣?因為我送薇兒回家?」薄宸硯詫異,他覺得喬欣不應該是這樣小心眼的人。
「薄公子願意送誰,是薄公子的自由。」喬欣繞過他,提著暖瓶去水房打水。
薄宸硯卻也緊跟上來,他用身子擋住她的路:「薇兒身體不好,我不放心她,所以我才……」
「所以你心疼她,捨不得她,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跟我解釋,你現在可以讓開了!」喬欣有些惱怒。
「我來。」
薄宸硯伸手去接喬欣手裡的暖瓶,卻被她硬生生躲開。
喬欣自己提著一隻八磅的暖瓶去了水房。
薄宸硯看著喬欣倔強的背影,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薇兒有病,他擔心沈薇兒出意外,卻把剛剛領證的妻子丟下。
他把手伸進褲子口袋裡,手指觸到一個錦盒,那裡面是他送完沈薇兒之後,又折返回商城買的戒指。
他眼前浮現出喬欣伸出手指向他討戒指的美好畫面。
嘴角不禁勾出好看的弧度。那樣的喬欣很可愛,不像現在,彷彿穿了厚厚的鎧甲,拒人千裡之外。
薄宸硯也尾隨著喬欣來到水房。
喬欣將暖瓶打滿水,一轉身,薄宸硯站在她的身後。
他像個門神一樣擋在水房門口。
喬欣乾脆放下暖瓶,雙手環兇,冷冷地看著薄宸硯:「你到底想怎樣?」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薄宸硯抿唇。
他把手伸進口袋,反覆摸索著那個錦盒,內心一陣激動。他想象著給她戴上戒指的手指到底該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