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菜花怔了下,隻覺得梅寒裳的目光似乎看穿了她,心裡一虛,臉不由的就紅了。
“咳咳,娘身體好得很,你不用擔心哈!”她不自然地說。
“那個,藥丸你吃了吧?”她趕忙轉移話題,“這次的藥丸可不好找,娘可費了老大的周折呢!”
“謝謝娘了,以後您就别為我這麼費心了,我一個誰也瞧不上的大小姐,即便去了臉上的青斑又能如何?現如今,就連婚約也跟三殿下解除了,左右是要在家裡做個老姑娘的。”
劉菜花打個哈哈,沒什麼誠意地勸了句:“怎麼會,再醜的女人也有男人要。”
梅寒裳趁勢道:“娘,說起來,您年歲也不大呢,早年吃了不少苦,現在終于苦盡甘來了,不若女兒回去禀報了母親,讓她幫您物色着,找個不錯的男人再嫁了吧?”
劉菜花老臉一紅,羞澀道:“瞧瞧你這說的什麼話,哪有女兒給娘做媒的?”
“這是女兒報答娘的心,我母親肯定會同意的。娘,您就等着,我回去跟母親說,我們振國公府出面,怎麼也能給娘找個像樣的男人,托付下半生。”梅寒裳振奮道。
劉菜花道:“不用的,不用的……”
話是這麼說,臉上卻露出喜色,顯然是樂意的。
梅寒裳假裝給她收拾床鋪,拉起她的被褥,想着看看有沒有那個男人留下的東西做個線索。
“哎呀,行了行了,你難得回來一趟,怎麼還能讓你做這些活,我自己來就好。”
劉菜花忙着過來攔,這次倒是真熱情,看來是梅寒裳剛才的話起了效果。
梅寒裳沒看到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便準備罷手,目光一掃之間,忽然看見她的枕頭下露出一角布料來。
她立刻對雨竹使眼色,雨竹拉住劉菜花:“劉媽媽,您也不用幹,我來幹吧,不過我第一次來,笤帚在哪,還麻煩您在門口幫我指一下。”
說着不由分說拉住劉菜花往外就走。
趁着兩人轉身之際,梅寒裳眼明手快地将劉菜花枕頭底下的布料拽出來,發現,這是一方精緻的帕子,帕子上繡的牡丹花.逼真瑰麗。
她将帕子翻過來,看見牡丹花的背面繡的竟然是朵秋菊!
這不是雙面繡嗎?
梅寒裳眉頭一跳,看雙面繡的精緻程度,是梅羽霓親手繡的吧!
梅羽霓不是口口聲聲不喜歡這個親娘麼,即便鄭蘇蘇讓她來看自己的親娘,她也淡淡的說不想去,怎麼背地裡倒來了?
送這樣的帕子給劉菜花,想必感情還不錯?
她心中微動,忽然間明了了一切。
想必,劉菜花給原主下慢性毒,不是因為原主知道了她跟男人鬼混的醜事,而是為了自己的親閨女吧!
又或者不是為了親閨女是為了錢?
總之,這件事十有七八跟梅羽霓有關!
眼見劉菜花從門口回過身來,梅寒裳不動聲色地将帕子重新塞了回去。
“你既來了,今日就留下吃午飯吧,我這就出去買上二斤肉——”
“不用了,我們這就走了。”梅寒裳冷冷打斷她的話。
劉菜花一怔。
梅寒裳轉身往外走:“女兒如何敢勞煩娘受累呢,您歇着吧,注意身體才是!”
話音落下,她人就已經出了門,招呼雨竹跟自己一起離開。
回去的路上,雨竹道:“感覺劉媽媽好奇怪,這大白天的還睡覺,屋子的味道也有點不好,好像有男人似的。”
她知道了劉菜花給梅寒裳送毒藥的事,現在對劉菜花印象非常不好,所以之前在劉菜花的家裡才會那麼有眼力介,配合着梅寒裳行動。
梅寒裳冷哼對她道:“隻可惜,我們沒法悄悄打聽。”
她現在急需要人手幫自己辦事,但身邊隻有個雨竹,她還是個小丫鬟,許多事情都辦不了。
“是啊,我倒是在府裡有相熟的小厮,但府裡的下人出府都有定數,不好随意。不然,找個人悄悄盯兩天,定然就能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雨竹咂嘴道。
梅寒裳暗歎一聲,到底養在深閨,諸多不便。
“小姐,那您還要跟夫人說,給劉媽媽牽紅線找個再嫁的男人嗎?”雨竹又問。
梅寒裳冷笑:“我瞧她倒是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貪心得很!”
這件事她必須好好籌謀下,劉菜花和梅羽霓這樣惡毒的人,她都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回到府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陪着鄭蘇蘇用了午膳回到竹苑,負責照顧歡兒的小丫鬟聽竹忽然跌跌撞撞地奔進來:“小……小姐!”
“慌什麼,死人了嗎!”雨竹斥。
她本是随嘴一說,誰知道聽竹卻邊點頭邊結結巴巴地說:“是……是的,小姐,死、死人了!”
看她神色驚恐,梅寒裳心中“咯噔”,問:“誰死了?”
“是、是歡兒,她滿身都是皿,屋子裡地上都是皿!”
聽竹大概是被吓得不輕,一邊說着,身體還狠狠打了幾下寒戰。
梅寒裳轉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因為歡兒是大丫鬟,而且之前在原主的院子裡“作威作福”的,所以她住的是個單間。
才剛走到門口,梅寒裳就感到一股子濃重的皿腥味撲面而來!
她眉頭一擰,快步走進屋去,入眼是滿屋的鮮紅!
床上,地上,牆上,甚至屋頂都是飛濺的皿迹!
梅寒裳不用看就知道歡兒是怎麼死的,這樣大量的出皿隻有一種死法,割喉!
“怎麼會這樣?”雨竹驚聲道。
她身後的兩個小丫鬟發出幹嘔的聲音捂着嘴飛奔離開。
雨竹雖臉色慘白,卻也還算鎮定,招呼剩下的人要進屋去。
梅寒裳卻攔住大家:“不要進去,保護現場!立刻去報官!”
聽說家裡出了人命,鄭蘇蘇很快就來了,身邊跟着梅羽霓。
她們沒進屋,隻站在院子裡,鄭蘇蘇拉住梅寒裳的手焦慮道:“怎會出這樣的事?”
梅寒裳咬牙道:“女兒也不知,大概是歡兒掌握了誰的秘密,以至于那些人不能讓她再活下去了吧!”
割喉!
可真夠殘忍的!
官府的人很快就來了,仵作查看了現場道:“是自刎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