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裳出屋,囑咐聞竹去廚房讓廚娘給做點豬肝粥來,好給失皿的追雲食補。
然後她又梳洗了一番,再回屋,看見追雲已經睡了,就囑咐大家不要進屋去打擾。
追雲睡了沒多久就醒了,喝了豬肝粥之後,精神好了許多。
梅寒裳這才又問了她昨晚的一些情況:“那些黑衣人你有什麼線索嗎?”
追雲想了想道:“他們的武器有點特别,是那種窄而長的刀。”
梅寒裳點頭:“我看見你的傷口了,傷口都很長,可見那刀的刀刃很長。那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人?”
“殺手組織。”追雲沉聲道。
梅寒裳心驚:“殺手組織?”
“沒錯,據我所知,江湖上有個殺手組織叫冰手,他們的武器就是這種細刃的長刀。”
梅寒裳皺了眉:“怎麼會有殺手組織的人來殺你呢?”
“大約是沖着那個酒去的。”追雲回答。
梅寒裳點頭:“那照這麼看,那個證據應該是不在了。想必,我們已經打草驚蛇,讓梅念之發現了。”
追雲握住她的手:“小姐,這幾日.你還是小心點吧,我怕三公子要對你下手。”
“殺手敢到振國公府裡面來殺人?”
“肯定不會。”
“光天化日的,就算在别處大概也不會吧?”梅寒裳又問。
追雲點頭:“他們一般是在夜裡,多是暗殺。不過也不好說,小姐,您還是小心點為好。”
梅寒裳鄭重點頭:“嗯,我會小心的。”
好在昨晚追雲回來的時候是深夜,竹苑裡的人除了雨竹都不知道她受傷了,振國公府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一切都很平靜。
梅寒裳去鄭蘇蘇那邊問了安,陪着她用了早膳,便打算去醫藥鋪子出診。
為了自己的安全,她特意從府裡要了幾個身手不錯的侍衛跟着自己,想必安全問題應該不大。
今日來看病的人依然不少,快到晌午的時候,診室裡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一瘸一拐地坐下來,對梅寒裳道:“大夫,我這腳踝種地的時候傷着了,疼得很啊,大夫可能幫我瞧瞧嗎?”
梅寒裳對他道:“你把傷着的腳踝給我瞧瞧。”
男子便将鞋襪除了,露出自己的腳踝來,隻見他外腳踝紅腫了一大片,看來扭得不輕。
梅寒裳将消毒用的酒精瓶子從醫藥箱裡拿出來,打開蓋子拿在手上,彎腰去捏他的腳踝。
就在梅寒裳彎腰下去的時候,男子無聲無息地從袖子裡拿出個把短短的匕首來,對着梅寒裳就紮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梅寒裳往旁邊一跳,将手中的酒精瓶子往男子臉上一潑。
酒精灑進眼睛裡,刺激得男子痛呼出聲,下意識地用手去揉。
梅寒裳趁勢從懷裡掏出淩寒刀來,對着男子的胳膊就是一刀刺過去,同時對着外面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男子吃痛,手裡的匕首“铛”的一聲落了地。
聽見侍衛的腳步聲朝這邊奔過來,他顧不得其他,整個人朝着梅寒裳撲了過來。
梅寒裳側身去躲,同時送出手中淩寒刀。
“噗”的一聲,淩寒刀紮進男子的腹部。
梅寒裳一怔!
她在現代是醫生,做手術下刀從來不怕,但這還是她頭一次用刀紮人!
這是傷人,不是救人啊,心理上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但下一刻,她就收回了神思,擡起淩寒刀在頭上一擋。
因為那個男人不知道怎麼,“锵”的一聲拔出一把長刀來,對着她當頭砍下。
她隻得下意識地将淩寒刀擋在頭頂。
“铛”的一聲響,男人的長刀跟淩寒刀刀刃相碰的刹那,長刀斷成了兩截。
梅寒裳不由在心裡暗贊一聲淩寒刀的鋒利!
男人反應極快,刀斷之後也不停,揮着剩下的半截刀刃從側面朝着梅寒裳劈過來。
梅寒裳手忙腳亂地躲,雖然避過了他的刀,胳膊卻還是被刀刃掃了下,劃破了一個口子。
男人舉刀再來砍,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聞聲而來的侍衛沖上來在背後刺了他一劍,他身體挺起,然後倒在地上。
侍衛上前還要補刀,梅寒裳大喊一聲:“留活口!”
侍衛立刻換了動作,單膝跪在了那男子的脖頸上,将他的兩隻手牢牢反剪住了。
這下,那個男子即便是想要自殺也是不能了。
梅寒裳走到男子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瞰他:“是誰雇你來殺我的?”
看到他的窄刃的長刀,她就知道,他定然也是殺手組織的人。
男子恨恨地看着她,沒答話。
梅寒裳在他面前蹲下來,淡淡道:“你不說,我們有千萬種法子讓你開口。”
男子開口了,卻是憤憤的一句:“你是怎麼發現我不對的?”
梅寒裳笑起來:“你僞裝成農夫倒是很像的,隻是,你低估了我看病的本事!你明明是腳踝外面腫了,可是你走路進來的時候,那一瘸一拐的樣子,分明是腳踝内側扭了才會有的姿勢。”
她在看見他腳踝腫的位置之後就發現了他有問題,所以才拿了酒精瓶子自保。
梅寒裳盯着他:“你問我的問題,我回答了,現在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男子沉聲道:“我不知道是誰雇了我們,我隻管幹事,不管上面的事。”
梅寒裳不說話了,旁邊的侍衛插口道:“小姐,他應該沒說假話。殺手組織是這樣的,通常殺手是不知道買家是誰的,這是為了防備刺殺失敗,殺手出賣買家。”
“那誰會知道?”梅寒裳問。
“殺手組織裡應該是有個聯系人的,隻有這個人和殺手組織的頭目才會知道雇主是誰。”侍衛回答。
梅寒裳沉默了,要想找到殺手組織的頭目,那真是難了。
她有點喪氣地對侍衛說:“既然從他這裡問不出來,那就把他交到官府去吧,讓官府處置。”
侍衛應聲,将那殺手給押出去了。
這麼一折騰,梅寒裳也沒心情繼續看病了,午飯也沒跟吳哥兒一起吃就回了振國公府去。
她嚴令侍衛和跟自己一起來的下人不允許他們将自己被刺的事情說出去。
雨竹噘着嘴:“小姐,難道您就白被刺了麼?好恨啊,抓不到那個人的把柄!”
梅寒裳苦笑:“那有什麼法子,隻能暫時忍着氣,回頭再說。”
第二天,梅寒裳剛剛醒過來,雨竹就興奮的跳進來對她說:“小姐,有個驚人的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