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狗洞?”夏厲寒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她聽誰的牆角去了?”
“梅家二小姐。”
“之後?”
“當日晚上就負荊請罪了。”
“負荊請罪?跟二小姐?”夏厲寒的眉梢跳了跳。
追難搖頭:“不是,是跟振國公。振國公從君恩宴回來,質問她退婚的事,她自己就先請了家法藤條,承認是自己的錯,請父親責罰。”
他說着還咂嘴:“她這招退為進用得很是不錯。若說這大小姐目不識丁,粗鄙不堪,我還真不信。這分明就是大智若愚啊!”
夏厲寒回頭繼續擦自己的黑發,“照這麼看,她确實會治病?”
“應該是的。今日.我們在振國公府不是看到她救治那個丫鬟了麼,一般的女子見到那樣多的皿,吓得吓死了,如何能那麼鎮定?若不是平日裡常常治病救人,定然不會如此!”
“我的藥還剩幾粒?”夏厲寒又問。
追難正說梅寒裳說得來勁,陡然被主子這麼問,噎了下才回答:“還有五粒。”
“到時候記得找她拿去。”
“屬下明白。”追難低頭應。
——
陪鄭蘇蘇吃了晚飯又聊了會,看着她吃下止疼藥,米椰回到竹苑。
讓丫鬟們燒水給她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她就借口困了,将雨竹她們早早打發下去。
躺到床上,她再次把原主的記憶捋了下。
原主臉上的青斑是從原主記事起便有的,想必是胎記了,但原主的腿卻不是從小就瘸的。
這腿是在原主十二歲的時候,有一次去感念寺後山玩的時候弄的。
當時她聽到一聲痛呼,便循聲過去看,看見一個戴着鬥笠的少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腿上有兩個毒蛇的大牙印。
原主醇厚善良,當時想也沒想,就上去幫少年把傷口裡的毒皿給吸了出來。
正好這時有人來找少年,原主怕羞就急匆匆離開了,誰知道走了沒多遠,殘餘在口腔内的毒性發作,她忽然失去意識,一跤摔倒在地上,沿着山坡滾了下去。
這腿大概就是在滾下山的時候被重重磕在大石上,受的傷。
原本這傷不算很重,但原主鄉下家裡窮,壓根就拿不出請郎中的錢,腿傷這才耽誤了的,一個多月才好,好了之後也就瘸了。
她想着,這種舊傷也不是沒法子,也許将舊傷處的疤痕組織做個清理再稍微矯正下就能好,隻可惜自己這個醫療空間隻有藥物和小器械,沒有手術室,若是有手術室就好了。
心念這麼一動,眼前一花,她就進入了醫療空間。
隻是這次跟上次不同,之前都是藥櫃,但這次竟然是緊閉的大門。
這種大門跟一般的大門還不一樣,白色的,樣子就跟醫院的手術室大門一模一樣!
她心中喜悅,難道說真的有手術室?
立刻過去推門,卻發現門紋絲未動,應該是鎖着。
她頓時有點灰心,本來以為有手術室呢,誰知道進不去!
可是,既然空間裡有手術室,為啥會進不去呢?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原因?
她想來想去沒有頭緒,最後索性不想了,倒頭就睡。
第二日梅寒裳起個早,帶着雨竹去了梅老夫人住的福苑,給祖母請安。
昨日.她對梅老夫人說過要去請安,今日便一定要做到。
由丫鬟領進廳堂,看見裡面站了好幾個人,都是男子。
梅寒裳目光掃過他們,立刻便認出,這幾個人都是原主的兄弟。
他們應該是要早起趕着去太學,所以便一起早早來先給祖母問安。不上學的女孩子都稍微晚一些。
她先走到祖母跟前行禮問安,然後才又對着幾個男子斂衽行禮。
梅老夫人頗為意外:“怎的來得如此早?”
梅寒裳還未答話,便聽一男子冷哼:“聽說再幾日便要去女學了,這便來學着适應一下?”
梅寒裳看向說話的男子,隻見他容貌出色,但看着自己的時候,滿臉都是不屑神色。
這男子是原主同母而出的胞兄,名梅嵘之,今年十八歲,是個.寵.妹狂魔,隻可惜,他.寵.的是梅羽霓那個假妹妹。
也不知道是不是讨厭原主回來将她那個好妹妹的身份頂掉了,他從來沒對原主有過好臉色,每每見到都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今日自然不會例外。
往日裡原主瞧見他都是躲着走的,但今日,被她嘲諷,梅寒裳也沒生氣。
她隻對他大方一笑,承認道:“正如二哥所說,妹妹确實想着要适應一下太學的作息時間,不能因為上女學而耽誤了跟祖母問安啊。”
梅嵘之一怔。
往日這農女滿身都透着自卑和怯懦,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瞧不上她,總覺得這樣的人怎能做自己的妹妹!
但今日,她似乎有些不同了?
挺得筆直的脊背竟透着幾分自信?連帶着那張醜陋的臉看上去似乎也不那麼猙獰了。
“大妹,你的水平,去女學可能學會?”陰沉的聲音,插口問道。
梅寒裳轉頭,看見跟她說話的是原主的三哥梅念之。
梅念之是二姨娘所出,跟梅羽清同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梅羽清沒好印象的緣故,連帶着看他也不舒服。
“妹妹雖然愚笨,但也懂得笨鳥先飛的道理,隻要妹妹每日勤奮,總有一日會學會的。”她淡淡回答。
梅念之聽了這話,嗤笑一聲,顯然是很不屑。
梅寒裳也不在意,過去端了茶杯給老夫人奉茶。
梅老夫人勉強接了,皺眉道:“以後别這麼早來了,跟你母親和姐妹一道。”
“是,祖母。”梅寒裳恭順應了。
幾人一處,寒暄幾句,男孩們便出門去太學,梅寒裳則去荷苑給鄭蘇蘇請安。
鄭蘇蘇已經起來了,精神不錯,梅寒裳問了她的身體狀況,得知她的偏頭痛應該沒事了,便沒将止疼藥拿出來給她吃。
聽說梅寒裳一早去給老夫人問了安,鄭蘇蘇笑道:“我家裳兒越發懂事了,不過明日,你先來母親處,随着母親和姐妹一起去問安。”
梅寒裳笑着應了,不一會,其他幾個女孩都陸續過來給鄭蘇蘇問了安,然後由鄭蘇蘇帶着往老夫人院子裡去。
梅寒裳因為已經去過了,便回自己的竹苑。
吃了早飯沒多久,雨竹托着個小木匣進來:“小姐,劉媽媽一早來送了藥在門房處,門房給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