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河看她難過，忙解釋道：「我這手掌是割野豬喉嚨時不小心自己割的，並不是抓野豬傷的。」

　　「說起來，你給的那幾支麻醉劑藥效很強，我把麻醉劑整支放進了白面饅頭裡，那野豬聞到香味，把五個饅頭嚼了嚼全吃了。」

　　「我還怕它咬不破安瓿瓶，特意在上面用砂輪劃了小口子，結果這野豬直接嚼爛饅頭和著玻璃渣就咽下去了。」

　　「那你們當時在哪裡了？」莊芹聽他說的輕鬆，但是能想像到當時的驚險。

　　不論是什麼動物，嗅覺都出奇的好，如果聞到人的氣味，很可能會直接選擇攻擊，而不是去吃什麼饅頭了。

　　孔河不好意思的低頭：「這個，我是偵察兵出身，躲過野豬的追蹤不算什麼，不過我帶著老四呢，怕他受傷，我就用了最簡單的方法。」

　　「什麼方法？」莊芹非常好奇的看著他。

　　「就、就是在身上抹上野豬的大糞，然後我們下了誘餌後，就爬到樹上躲著，一動不動等著野豬過來把饅頭吃下去，其實沒多危險的。」

　　莊芹一點都沒有笑話孔河的意思，反而覺得自己這次錯的離譜，不應該讓他們去的。

　　聽著孔河說的簡單，但是其中哪一步出了差錯都不行，像找野豬糞，首先得去野豬經常出沒的地方，萬一沒準備就遇上野豬，那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布置誘餌，上樹等待，都是兇險無比的。

　　「對不起大河哥，我再也不讓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莊芹的眼淚再次劃落，是她太得意了，以為有了系統出品的麻醉劑，就可以萬事無憂了，卻根本沒想過這其中的兇險。

　　「我這不是沒事，而且你看我也報仇了，我能認出來，就是這隻野豬害我傷的腿，到時我吃肉都能多吃幾口。」

　　莊芹被他哄的破涕而笑，難為他一個不愛說不愛笑的人，能想出這種話來哄她。

　　「大河哥，我幫你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吧。」

　　「不用，這點小傷口，有兩天就癒合了。」

　　孔河有些尷尬的把手背到身後，他現在一身的臟污，又是野豬糞，又是野豬皿的，還有泥土什麼的，他自己都覺得邋遢噁心，生怕味道熏到對面的莊芹。

　　莊芹看出他挺不自在的，也猜出了他的想法，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的一個眼神，她就能猜出大概意思來。

　　「那我先回去了，我四哥那邊也需要去看看。」

　　「嗯。」孔河點點頭，沒有挽留。

　　莊芹往外走了兩步，又站住腳，回頭說道：「大河哥，你放心，你的腿我一定會幫你治好！」

　　說完不再等孔河回答，她就快步出了院子。

　　孔河目送她走遠後，大手撫上自己的傷腿，治好嗎？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

　　莊芹離開孔河家後，孔河父母這邊也在謀算著。

　　一家人圍坐在堂屋裡，孔老漢叼著旱煙，沉默著不說話。

　　他旁邊是李紅梅，也跟著陰沉著臉。

　　對面的張招娣在滔滔不絕的說著：「你們二老也不管管，你說這大河他像樣嗎？那麼一頭野豬，得有三百斤了，他就這麼全給村子裡分了，最後隻比別人多得了兩斤肉，你說這是不是傻！」

　　她說完見家裡人沒有反駁，就更加來勁了：「要我說啊，這豬就該是咱們家大河和莊家四小子平分，憑什麼拿命換來的肉，最後讓莊萬福做了好人！」

　　在她不停的挑撥下，孔炎擡頭說道：「這個事現在說也晚了，豬都已經褪毛分上了。」

　　李紅梅聽到這裡終於有了反應，她看向張招娣：「老大媳婦，你看準了？那豬真的有三百斤？」

　　「真的有哪！我看的真真的，可肥了，要是咱們自家吃，那天天吃肉都得吃幾個月。」

　　之前聽到孔河抓了野豬，張招娣不相信，也跟著跑去湊熱鬧了，不過她是躲在了人群裡，想要找個機會上前佔便宜的。

　　結果誰知道孔河費了這麼大力氣，才隻別人多得了兩斤肉，這讓她都懶得去孔河那佔便宜了。

　　「你們說。」李紅梅的眼睛突然冒出光來：「山上隻有一頭野豬嗎？」

　　張招娣秒懂了婆婆的意思，眼中也冒出了光來：「娘，你的意思是？」

　　「行了！」孔老漢一聽就知道這兩個女人在打什麼注意，他不悅的低聲呵斥：「你們靠譜點，好歹也是大河的娘和嫂子，兒子去山上抓野豬這是拿命去拼，人活著回來不容易，你們怎麼能再起這個心思！」

　　李紅梅被老伴呵斥了，心裡不痛快，撅著嘴說道：

　　「你以為我不心疼孩子嗎？這要是我提前知道他去上山逮野豬，我指定攔著他，可這孩子自打分家後就和我離了心，你就看看，這麼大的事他都不和家裡人商量，隻拿了自己的命去幫莊萬福做面子，我看他都快成莊家的兒子了！」

　　這話說的孔老漢心裡也不舒服，最出息的兒子，說殘就殘了，接著現在又分家出去單過了，還天天胳膊肘往外拐，自己老子的話不聽，去聽別人的。

　　孔炎看老兩口為這事又起爭執，勸道：「爹，娘，你們以後也別為大河的事操心了，當初分家時不就打算好了，他出去單過就是兩家人了，是好是賴，跟咱們沒關係。」

　　「那怎麼能行！」李紅梅聽了這話就第一個不幹。

　　「大河是從我肚皮裡爬出來的，是我給了他命，他別說是瘸了一條腿，就是癱瘓在床上了，他也得孝敬我這個娘！」

　　李紅梅說完似是還不解氣，又沖張招娣和孔炎說道：「就連你們兩個也是！我是你們的娘，你們將來敢不孝順我試試！」

　　張招娣皺著臉說道：「娘，瞧您，咋又說到我們身上了，我和大炎哪敢不孝順，這不大炎剛給你們二老帶了甜瓜回來，你瞅瞅，我倆可是把你們二老放心尖上的。」

　　李紅梅這才感覺順心點，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還是好拿捏的，這不大兒子去隔壁村子的親戚家幫工了半天，人家給了幾個甜瓜，大兒子回家後就全給她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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