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這時，小白突然急促地叫了兩聲，小爪子在地面上快速拍打，尾巴翹得筆直，眼神裡滿是急切。

　　蕭龍天正捧著母親的頭髮出神，聽到叫聲猛地回過神，身體下意識前傾，連忙問道：「月兒，小白說什麼了？是不是又有發現？」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掌心還殘留著頭髮的柔軟觸感，心裡滿是期待。

　　朱月低頭和小白交流了兩句，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點燃了兩盞小燈，她一把拉住蕭龍天的手，興奮地晃了晃：「天哥！小白說，它能循著伯母的氣味，一直從那個小洞找出去！」

　　「那我們快去！」

　　蕭龍天大喜過望，攥緊朱月的手，腳步不自覺地往前邁。

　　小白見狀，「嗖」地一下騰空而起，像道雪白的影子，靈活地鑽進了斜上方的小洞，連帶著掀起一陣細小的風。

　　蕭龍天和朱月緊隨其後，指尖凝出一縷靈力輕扶洞壁借力，腳步又快又穩——洞口雖小，但兩人身形靈巧，不過片刻就鑽了出去，穩穩落在東側峰東北面的山壁上。

　　剛站穩，小白就落在朱月肩頭，小鼻子飛快地聳動著，腦袋朝著山門的方向不停轉動，還伸出小爪子指了指。

　　「天哥，小白說，伯母的氣息是往山門方向去的！從這裡能聞到淡淡的殘留！」

　　朱月連忙翻譯，目光順著小白指的方向望去，能看到遠處山門的輪廓。

　　「他帶著我媽出宗門了？」

　　蕭龍天眼神一沉，隨即又燃起希望，「走！」

　　說著，他拉著朱月，足尖一點地面，身形騰空而起，小白則穩穩趴在朱月懷裡，繼續指引方向。

　　兩人一獸很快就出了仙羽宗山門。

　　山門外是一片開闊的森林，風比山裡大了不少。

　　小白立刻從朱月懷裡跳下來，小鼻子幾乎埋進泥土裡，耳朵貼在背上，連風吹過的聲音都忽略了，四面八方仔細嗅了個遍。

　　蕭龍天站在一旁，手心攥出了汗，目光緊緊鎖著小白的動作，心裡不停祈禱：千萬別斷，千萬別斷！

　　這裡地勢開闊，若是羽擎蒼當日帶著母親直接飛走，氣味肯定早就被風吹沒了。

　　小白嗅了好一會兒，小身子突然頓住，然後擡頭望向北方，小爪子在地面上扒了扒，又往前跑了幾十米，才停下腳步，耷拉著耳朵，有些不甘心地「吱吱」叫了兩聲——那聲音裡帶著點委屈，像是在為沒抓住完整的氣味懊惱。

　　朱月連忙跑過去，把小白抱進懷裡，輕輕順了順它背上的毛，聲音放柔：「辛苦小白了，別急呀。」

　　然後她轉頭對蕭龍天說：「天哥，小白說，伯母的氣味從山門出來後就越來越淡，到這個位置就徹底斷了——應該是從山門開始起飛，飛到這裡時就升高了，所以氣味沒留住。」

　　蕭龍天早有預料，倒也沒有太失望。

　　他擡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望向北方的天際，眼神裡雖有遺憾，卻多了幾分堅定：「宗門裡的首座長老都有靈舟，羽擎蒼肯定是用靈舟把母親帶走的。直接帶著人飛太惹眼，用靈舟既能遮人耳目，又能快速趕路。」

　　「嗯！」

　　朱月用力點頭，抱著小白走到他身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帶著小白往北飛，繼續找。姓羽的把伯母帶走，總得找地方落腳吧？隻要落了腳，就肯定會留下氣味，小白一定能聞到！」

　　「你說得對。」

　　蕭龍天默然點頭，在心裡盤算路線，「隻要方向沒錯，哪怕一路找下去，總能找到線索。」

　　朱月突然回頭，目光落在遠處的流雲峰方向，指尖輕輕絞著衣角——她望著那熟悉的山峰輪廓，心裡竟有些不舍：「天哥，這次去找伯母，如果找到了，我們是不是就再也不回仙羽宗了？」

　　來這裡這麼久，竹林小築的晨霧、流雲峰的晚風，還有和紅雲紅霧拌嘴的日子，都成了她心裡捨不得的回憶。

　　蕭龍天也回頭望向山門，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有對流雲峰的不舍，有對師尊流瑜的感激，還有一絲決裂的決絕：「如果找到了，怕是真的回不來了。」

　　他心裡清楚，找到母親的那一刻，就是和羽擎蒼公然撕破臉的時候，到時候別說回宗門，能不能活著都不好說。

　　想到這裡，他眉頭突然皺起：「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走了。師尊待我恩重如山，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月兒，我們先迴流雲峰，和師尊、師姐師妹們告別一聲。」

　　蕭龍天嘆了口氣，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至少，要讓她們知道我去了哪裡。」

　　「天哥，你要把伯母的事告訴七長老嗎？」朱月吃了一驚，下意識壓低聲音——這事牽連太大，若是讓旁人知道，怕是會給流雲峰惹麻煩。

　　蕭龍天沉吟片刻，嘆了口氣：「這次出去不一定能找到母親，先不直接說。我寫封信，把事情原委都寫在玉簡裡，藏在竹林小築。如果找到了母親，就託人告訴師尊玉簡的位置；如果沒找到，就暫時不提，免得牽連她們。」

　　「我也覺得這樣好。」朱月點頭贊同，「面對面說告別，心裡總覺得難受，這樣反而自在些。」

　　「好，我們先回竹林小築。」蕭龍天深深看了一眼北方，將那個方向牢牢記在心裡，才轉身和朱月、小白一起往流雲峰飛去。

　　回到竹林小築時，段雨正坐在石凳上發獃，斷劍塵則在院子裡練劍。

　　聽到動靜，兩人連忙迎上來。蕭龍天把今天找到母親線索、準備北上的事一說，段雨當即「噌」地一下站起來，眼神堅定：「大哥，無論你去哪，我都跟著你！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大哥，我也去。」斷劍塵沒有多說，隻是握緊了背後的劍，語氣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蕭龍天笑了笑，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別急，先簡單收拾，別讓人看出我們要『跑路』——就裝成平時出門歷練的樣子。我去流雲宮找師尊辭行，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