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狗東西，是不是拿我當冤大頭了？王昌順殺了人被抓，你再跑去舉報有什麼卵用？」
張玄神情不悅。
「你現在發大財了，多少給點吧。」
牛有德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依舊腆著臉要錢。
「滾蛋，一毛錢都沒有。」
張玄懶得跟這貨廢話，邁步離去。
「你們一家搬去城裡，怎麼把巧韻也帶走了？不知道巧韻現在過得好不好？」
牛有德快步跟上前去，換了個話題。
「巧韻嫂子過得好不好，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你個狗東西難道還賊心不死？」
張玄目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我哪敢，隻是把巧韻當成了妹子，心裡記掛著，擔心她在外面吃苦或者不習慣。」
牛有德連忙辯解。
「用不著你操這份閑心，該幹嘛幹嘛去。」
張玄說著，擡腿踹了他一腳。
牛有德趔趄兩步摔了個屁墩，痛得呲牙咧嘴，沒敢再跟上前去糾纏。
自從張玄一家帶著潘巧韻離開黃泥村，他整天感到百無聊賴，偷雞摸狗都沒了興趣。
「富貴大爺，您這是要編什麼？」
張玄上門，見到獨臂老人正手腳並用，從劃成細條的竹條上剝離篾絲，打了個招呼。
「準備編一隻背簍，小玄啥時候回來的？」
牛富貴看到他，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剛回來，大傻在不在家裡？」
張玄往屋裡看了看，沒見著牛猛，開口詢問。
「吃過午飯後出門放牛去了，剛走。」
牛富貴剩下一隻手，幹起活來依舊很利索。
「那我去山上找找。」
張玄沒急著告訴富貴大爺，要接他去雁城的事情，直接轉身離去。
牛猛放牛的地方就那麼幾個，張玄都知道。
「嘭！」
「嘭！」
「嘭！」
……
來到山上，遠遠的便聽到一陣擊打之聲。
張玄爬到山頂循著聲音看去，卻見林中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時不時劇烈搖顫一下。
老牛正在山下啃著野草，悠哉遊哉，似乎對林中的擊打聲見怪不怪了。
走到近前時，發現牛猛赤手空拳，正在一下一下擊打著那株水桶粗的大樹，樹榦上已然被打出來一個大坑。
「嘿！」
牛猛突然大喝一聲，蓄力出拳。
轟然巨響聲中，拳頭結結實實砸在樹榦上，霎那之間木屑紛飛，竟是被一拳將其打穿。
出現一個大洞的樹榦，無法承載樹冠重量，使得整個樹冠緩緩傾斜，發出噼哩啪啦的聲音。
待樹冠倒在地上，張玄轉頭四顧，發現林間有那幾棵樹都是同樣的死法，斷口處參差不齊，明顯是被大傻一拳一拳打斷的。
思及此，張玄不禁心頭髮毛。
自從修鍊了《龜馱碑觀想法》後，大傻的力量越來越變態，簡直成為了人形蠻獸。
「大傻。」
張玄喊了一聲。
「二傻，你啥時候回來的？」
牛猛聞言轉過身，看清楚是張玄後，頓時咧開大嘴滿臉興奮的跑上前去。
「剛回來。」
張玄說著，用手捏了捏他堪比自己大腿粗的胳膊，如同銅澆鐵鑄一般，不禁贊道：「練得不錯嘛。」
「俺沒事就到山上來練拳，要不然渾身難受。你怎麼不聲不響就搬走了，俺還以為你不會再回黃泥村呢。」
牛猛撓了撓頭，為此悶悶不樂好久。
儘管他腦子不太靈光，但也清楚，在黃泥村隻有張玄才真正拿他當朋友。
「我說過要帶你和富貴大爺去雁城發展，已經把武館開了起來，這次回村準備帶你們爺孫一起去雁城的。」
張玄篤定，以自己現在的實力，絕對接不住大傻一拳。
正面硬剛的話，恐怕大宗師都得避其鋒芒。
這傢夥是個怪胎，有他鎮守在武館之中，自己便會輕鬆許多。
「俺家老牛咋辦？」
牛猛想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總不能把老牛也帶去城裡。
「賣掉唄。」
張玄出主意。
「不成，老牛是俺的朋友，不能賣。」
牛猛大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神情堅決。
「呃……」
張玄當時就無語了，旋即又道：「那就讓別人先養著，每個月開點工資就行。」
「好吧。」
牛猛想了想，覺得這樣處理也沒問題。
兩人在山上待了一會兒，直到老牛吃飽才回家。
張玄趁機試探了牛猛的實力，心裡暗暗心驚，隻能憑藉多變的身法勉強取得一點優勢。
關鍵牛猛像是一台戰爭機器，不知疲倦。
加上面對的人是自己，大傻應該沒有全力出手，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看來今後要對修鍊上點心了，要不然大傻會比自己成長得更快。
「小玄，你有心了。我一大把年紀在黃泥村生活習慣，出不了門，把牛猛帶出去見見世面也好，不用管我。」
聽了張玄的話，牛富貴決定放孫子去外面闖蕩，自己卻不肯離開。
「富貴大爺，你不肯去雁城的話，大傻肯定不會走的。
雁城也不遠，隨時可以回來看看。
你一大把年紀，該歇一歇了，我和大傻會給你老人家養老送終的。」
張玄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開口勸說。
「爺爺在哪裡，俺就在哪裡。」
牛猛神情認真。
「你這癡兒，爺爺黃土埋到脖子了，說不定哪天兩腳一蹬說沒就沒。你得學會習慣沒有爺爺的生活，跟著小玄出門去闖闖吧。
爺爺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看你成個家。」
牛富貴語重心長，希望孫子能快點成熟起來，成個家，便有了別的牽挂。
他也清楚，牛猛性格憨直，在這年頭想要成個家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怕自己突然沒了，沒有人管孫兒。
「富貴大爺，別說那喪氣話，你肯定能喝上大傻的喜酒，還得幫忙帶一帶曾孫。」
張玄下意識用望氣之術觀察富貴大爺氣色，卻發現他像是籠罩在厚厚的霧霾之中，反而看得更不真切了。
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張玄不由得心下大驚。
「若真能等到那天，我死也能瞑目了。」
牛富貴灑然一笑。
「富貴大爺，我略懂岐黃之術，來讓我給你把把脈。」
張玄心下一動，走上前去提議。
牛富貴倒也沒有推辭，主動擼起袖子，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