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達總算反應過來,剛才躲在破被褥下面的並非活人,而是一隻屍傀。
對手實在太過狡猾,提前錄製好骨笛聲控制屍傀,防不勝防。由此推斷,附近應該還安裝有攝像頭,使得對方能在遠程掌控局勢。
沒辦法,溫達隻得打電話,把這邊發生的情況告知陳家。
陳家第一時間安排人手,沿河搜尋。
屍傀是死物,根本用不著呼吸,跳入河裡便沒了動靜,誰也不知道是往上遊了還是往下遊,更不知道會遊出去多遠。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追蹤到劫匪,與大海撈針無異。
眼下,隻能寄希望於劫匪能遵守承諾,拿到天山金線果後釋放沈千帆,不敢把燕京沈家往死裡得罪。
隋汴與尹世新師徒沒等多久,身上不斷滴水的屍傀便將東西帶回了棚屋。
隋汴迫不及待從屍傀手裡拿過玉盒打開,發現藝術品般美麗的金線果躺在其中,確定是夢寐以求之物,頓時大喜過望。
「東西已經給你,現在是不是該放了本公子?」
沈千帆心裡打起鼓來,腫脹如豬頭的臉上仍舊保持著平靜。
「當然,委屈沈少在這裡待一會兒,我們離開後便會打電話讓人來找你。」
隋汴臉上有了笑意,確實沒打算弄死他徹底激怒燕京沈家。
「最好快點,這樣捆著並不好受。」
沈千帆懸著的心頓時定了下來。
長這麼大,他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待脫困後一定要用盡辦法捉住這兩人,讓其生不如死。
隋汴與尹世新師徒心知眼下還未擺脫危機,必須儘快離開山城隱匿起來。於是把沈千帆扔在棚屋之中,帶著天山金線果坐上麵包車,疾馳而去。
師徒兩人萬萬沒想到,有個老六一直躲在外面窺探。
確定綁架自己的人離開後,沈千帆認為小命保住了,掙紮著想要解開縛住手腳的繩子。
然而隋汴事先給他服用了散功藥物,掙紮許久也沒能鬆開繩子,反而將手腳弄得生疼。
「誰?」
就在沈千帆放棄掙紮,決定等著人來解救之時,忽然發現門口佇立著一道身影,嚇得驚叫出聲。
或許是剛才太過投入去解繩子,絲毫沒察覺到地方是如何進入棚屋的,似鬼魅一般,毫無聲息。
通過屋外透射進來的微弱光線,隻能看清楚站在門口那道身影的大緻輪廓,可以確定是個人類。
佇立在棚屋門口的身影並未回話,隻是靜靜站在那裡。
「你是陳家派來的人?還不快給本公子鬆綁!」
沈千帆第一反應是綁匪折返回來,決定撕票。不過通過身形輪廓能辨認出,並非是那兩個綁匪中的其中一人。
心底閃過這個念頭後,沈千帆稍稍鬆了口氣。
他想當然的認為,不是綁匪折返,那麼肯定是陳家派出的高手追蹤而來解救自己。
「別做夢了,我是殺你的人。」
毫無疑問,進入棚屋之人正是張玄。
「你是周幼彤身邊那個鄉巴佬?」
沈千帆通過聲音,瞬間辨認出了他的身份,心下大驚。
「沒錯。」
張玄也不否認,因為死人一定能夠保守秘密。
「隻是讓你喝了兩瓶白酒,犯得著殺人嗎?況且殺了本公子,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昨天的確是本公子不對,大不了向你道歉。
想要什麼樣的補償,隻要你說出來,本公子就能夠滿足你。」
沈千帆以為是昨天那點恩怨,使得他心懷仇恨。
他可不想死在一個鄉巴佬手裡,那就太憋屈了,想著先穩住對方,等獲救後再慢慢清算。
「呵,不用做無謂的掙紮,我來山城便是專門殺你的,又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張玄豈會不明白他的服軟是緩兵之計,發出冷笑。
在目睹尹世新師徒坐車離開後,張玄便發消息讓邋遢司機把計程車開過來。這會兒有時間,才沒有立刻動手幹掉沈千帆。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沈千帆隻感覺一股寒意襲遍全身,心生恐懼,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
「你應該知道二十年前那場巫蠱之禍吧?當年被你們幾大家族奪走的東西,我會一一討還回來,你是第一個,以後我會送你家人與你在地獄見面的。」
張玄說著邁步走上前去。
「你是姬蒼……」
沈千帆大驚失色,導緻聲音都變了調。
話還沒說完,一隻腳便重重踏下,踩在他兇膛上。
噗!
沈千帆兇腔塌陷下去,心臟爆裂,兩隻眼珠子突出險些從眼眶裡擠出來,噴出大口鮮皿。
直到沈千帆徹底咽氣,張玄才不緊不慢離開棚屋,正巧看見計程車朝這邊駛來。
坐上車後,張玄讓邋遢司機開車朝著尹世新師徒離開的方向繞了一圈,返回市區。
他沒有再去追蹤尹世新師徒,即使追上也奈何不了對方。
燕京沈家會將沈千帆的死算到尹世新師徒身上,屬於完美嫁禍。即便兩人能躲過追殺,短時間也不可能再出來搞事情。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沈家護院溫達才趕到棚屋。
當見到沈千帆屍體時,他如遭雷擊。
溫達心裡清楚,沒能保護好沈家少爺,不論是什麼原因,回到燕京也隻有死路一條。
猶豫片刻過後,溫達竟然一咬牙選擇了遁走,把爛攤子留給山城陳家。
於是又過了幾分鐘,陳家老管家帶人趕到棚屋,發現沈家少爺不僅遭遇撕票,還少了隻左耳。
拿到天山金線果後撕票殺人,還割走沈千帆一隻耳朵,簡直喪心病狂,完全是在挑釁燕京沈家。
老管家不敢怠慢,立刻向家主彙報了情況。
陳家家主收到消息,感覺天都塌了。
溫達能跑,他卻無法效仿。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做了一會兒思想鬥爭,陳家家主硬著頭皮聯繫到沈家,告知沈千帆在山城遇害的消息。
他認為這件事,不該由陳家背鍋。
畢竟,陳家該做的都做了。
儘管燕京沈家非常可怕,但陳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若沈家非要以勢壓人為難陳家,那就隻有對抗到底了。
陳家家主相信強龍不壓地頭蛇,隻要聯合山城各大家族,便能讓沈家掂量掂量動手的後果。
當然,能不與燕京沈家交惡再好不過,即使從陳家身上割一塊肉賠罪都行。
與此同時,陳家家主動用一切能量,調查隋汴與尹世新師徒身份,並派出大量高手追殺。
不管能不能追到人,態度必須要有。
張玄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