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黑衣人
當林薇薇知道宋戎到了呂國城下來接她回去的消息之後,她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一般,賭氣說道:「打死我都想要再回去了。」
她內心裡,對於宋國的一切都是抵觸的,宋國的宴會,宋國的流言蜚語,包括宋國的朝堂,林薇薇一一感到厭惡。
即使是做了宋戎的王妃以後,林薇薇還像是處於淤泥中,感覺到舉步維艱,動輒得咎。
記得上次幫助三皇子出宮,她因此而獲獄,儘管在牢獄中好吃好喝,沒有經歷嚴刑拷打,但是那種陰暗的環境,卻讓她十分不好受,這一切,都留給她不好的印象,和痛苦的記憶。
林薇薇此時坐在庭院的地磚上,一陣寒風吹過,庭院中的凋零的植物都搖搖晃晃起來,望著院中枯萎的花樹,她心中的情緒很差。
「林姑娘,」背後有人叫她。
她回過頭來,看見是一個小丫鬟,便問道:「房間打掃乾淨了?」
「嗯,已經打掃乾淨了,林姑娘,地上涼,就是您的醫術再高明,也得小心身子。人們常常說,醫者不自醫,要是林姑娘您生了病,那豈不是沒有人可以看病了嗎?」丫鬟眨眨眼睛,說道。
林薇薇覺得這個小姑娘說的話很有趣,便笑了一笑,起身往房間裡走去。
她是剛剛搬進來的,所以房間打掃了一下,丫鬟便催促她趕快進房間裡面,莫讓寒風給吹凍了身子。
「晚飯現在就送過來嗎?」那名丫鬟跟在林薇薇的身後,問了一句。
林薇薇此刻覺得兇口發悶,並沒有什麼胃口吃飯,便淡淡地回道:「待會兒吧,我現在覺得有點累,想要在床上躺一躺,如果有事情的話,我醒來之後,會來叫你的。」
「好吧,那……林姑娘你休息吧,有事情的話,再來吩咐奴婢。」丫鬟說完這話,便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門,然後把房門帶上,悄悄離開了。
而林薇薇躺在床上,覺得很是睏倦,不一會兒時間,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在夢中,她又回到了鄉下,每天種著田地,快快樂樂的,生活的無憂無慮,很是充實幸福。
外面的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風聲嘈雜地呼嘯著,像是黑夜裡的巨獸在嘶吼。
駐紮在城外的宋戎在附近的山上砍了一些木柴,在野外燃起了熊熊大火來取暖,他望著高聳的城頭,那幾點火光,心中想著,自己帶著這兩千騎兵,如果派去攻城的話,是根本進不了城門的。
這樣想著,他苦苦思索進城的計策。
經過苦思冥想,他覺得讓兩千人的人馬進城,如果不是對面大開城門放他們進去的話,那麼,他們是很難進城的。
但是宋戎想到,如果僅僅派出一兩個人遛進城裡面,那就不是很困難了。
隻要是身手好的,就可以利用繩索爬上城樓,然後悄悄地混進城中。宋戎這樣想著,他回頭望望將士們都圍在火堆旁邊取暖,有的已經睡著了。
他不想把這個計策告訴手下的將士們,宋戎心裡想著,這個任務他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
於是,趁著夜色,他換上了夜行衣,悄無聲息地離開軍營,朝著城牆隱蔽的一角爬去。
黑夜中,宋戎很難把綁著繩子的鉤子甩上去,他試了好幾次,才把繩索給固定住,當有一次鐵鉤碰撞城牆石頭,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宋戎簡直有些提心弔膽,但是好在冬天的夜裡,連守城的將士也懶得巡邏,因此直到他爬上了城樓,也沒有被人發現。
宋戎進了城,悄悄地摸到了林薇薇借住的房間。
當時,林薇薇還沒有睡醒,她呼吸間,神情極為平靜,這讓宋戎不忍心驚擾到她,他在房間的桌子上坐了下來,等待著林薇薇的醒來。
由於他在城牆上攀岩了很久,身子懸在半空中,在寒風中差點沒有把他給凍僵,此時到了暖屋中,宋戎想要喝杯熱茶暖暖身子,但是一提放在桌子上的瓷白茶壺,才發現裡面的茶水不多,而且沒有一點熱氣。
於是,他就靜坐在梨花木凳子上,在寒夜中等待著,想是守望著什麼東西。
林薇薇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和宋戎一起種田,他們在田野裡自由的奔跑,肆無忌憚地大笑,她看見宋戎嘴角露出的笑容想是盛開的一朵鮮花,自己不覺也微笑起來……
宋戎被林薇薇在睡夢中的笑容給迷住了,他起身走到林薇薇的床邊,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嘴角不覺彎出了一個弧度。
「誰?!救命……」
林薇薇似乎察覺到身邊有人,忽然驚醒,她便看見了一個身穿夜行衣,蒙著臉的男子坐在她的床邊,驚得她立刻就要大聲叫喚起來。
還好,宋戎手疾眼快,一手堵住了林薇薇的嘴巴。
林薇薇豈是容易對付的人,她張開嘴巴就狠狠地咬了過去。
隻聽悶哼一聲,黑衣人疼的連忙鬆開了手,另一隻手一把把自己的面紗給摘了下來,口中低聲說道:「是我……」
林薇薇一看是宋戎,本來想要繼續大叫而張大的嘴巴,此時合攏起來,此時她見到宋戎,對林薇薇來說,無疑是一種驚喜。
「痛死我了,你咬人真狠!」宋戎揉了揉被林薇薇咬痛的手。
「誰讓你這副打扮的,嚇了我一跳。」林薇薇也知道自己那一下咬的有多麼重,據說人的咬合肌的力度是最大的,這一口,她是下了死力氣,給宋戎的手上留下了很深的牙印子。
宋戎一把拉住林薇薇的手,說道:「好了,既然我找到你了,你現在跟我走吧。」
說著,就要拉著林薇薇離開這裡。
不料,林薇薇卻不肯離開,她說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歸隱田間了,生活的很幸福。如果你能退隱,我就和你走。」
這話說的很篤定,不由得讓宋戎停下了腳步,他說道:「我答應你,不過得等到成功幫助宋晨繼承皇位,我才能歸隱,不然逃避責任的安逸是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