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在很快地移動著。
洪雪用力抓著繩子,身軀在空中不斷地飄動著。
因為沒有可以落腳的點,她的身子也隨著郵輪一起移動,一會撞上這邊,一會撞向那邊,不多時身上就比剛才被綁時還疼痛,應該有了不少淤青。
洪雪暈船暈得更嚴重了,還止不住地乾嘔,她能感受到,底下的大海正在發出怒吼。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唯一能夠倚靠的,隻有手中的繩子。
在海上飄蕩了一會兒,洪雪越來越沒有力氣,嘴唇乾得發焦。
她快堅持不住了。
這時洪雪祈求地看向窗口,發現面具男正在朝她看著。
洪雪終於服了軟,嗓音幹啞地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求求你把我拉上去好嗎?我再也不敢了。」
面具男隻是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洪雪心中升起了一種絕望,還有誰能救救她?
此時她的指甲死死地扣進了麻繩的纖維裡,兩隻胳膊又酸又痛,像是快要脫臼一般。但她敢鬆手,更不敢卸下力氣,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徹底從郵輪掉入大海,死無葬身之地。
但她的眼前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老大這樣會不會不好交代?」粗獷的男子在面具男後面,瞟到底下洪雪的動靜問道。
面具男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從窗口離去,說道:「把她拉起來。」
「好嘞!」粗獷和古闆的手下立刻上前,用力一拉繩子一點一點把洪雪拉了上來。
洪雪一到窗口,腳剛一接觸地面,腿頓時軟了下去。又驚又怕,再加上身體極度疲勞,洪雪一時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面具男背對著洪雪,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離開了。手下們急忙跟上。
房間裡又隻剩下了洪雪一人。
她眼睛緊緊地閉著,手指無力地抽搐著,眉頭緊蹙,似乎在做噩夢。
她夢到她一個人走在路上。後面的黑暗襲來,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她這邊的光亮。
後面響起了陰森的腳步聲,洪雪開始奔跑,可是那個人不緊不慢的,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在他後面。
整個世界突然黑暗下來,隻有他一個人在後面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清晰地傳入洪雪的耳裡。
洪雪這時快要被嚇死,不敢朝後面看去,口中不住喊著爸媽,但是始終沒有人回應。
跑呀跑,跑到口乾舌燥,四肢十分酸痛的時候,洪雪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來。
腳步聲一瞬停止。
接著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洪雪看到他戴著面具,沒有什麼裝飾的花紋的面具上露出了兩隻黑漆漆的眼睛。
「你別過來!來人啊,救救我啊!」洪雪心中驚駭到極點,她一邊喊一邊用手往後爬行挪動著。
面具男步步逼近,從懷裡掏出個物件,一下有了一點光亮。
是一把尖刀,刀鋒雪亮,在黑暗中仍然反著光,不知道浸過多少人的鮮皿。
「別害怕,隻會疼一下,然後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面具男發出了一聲輕笑,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對洪雪說道。
洪雪猛力搖著頭,口中連連說道:「不要,不要……」
然而面具男已到近前,那把尖刀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降下,貼上了洪雪的臉。
「可惜了。」面具男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