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夏抿緊唇角，盯著手中的玉簪，沒有說話。

　　顧雲舒知道猜對了，傻兮兮的笑：「姐姐，哥哥喜歡清平，倆個人早就定親了。我之前也不會提，讓你做我嫂嫂的話。哥哥對清平好，是皇帝叔叔要求的，又有自小長大的情分在，當做一個朋友，一個妹妹對待吧。」

　　她撓了撓頭，不知道哥哥與秦姐姐之間的感情，這般的複雜。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偏偏都是喜歡想很多，口是心非，繞一個大圈子。

　　她之前以為秦姐姐做嫂嫂無望，清平喜歡哥哥，她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樂見其成。

　　哥哥主動約清平，她還以為木頭腦袋開竅了。

　　顧雲舒抓起一塊糕點，塞嘴裡咬一口：「小白之前叫我別摻合哥哥和清平的事，小叔叔讓哥哥娶清平，他一口回絕了。」

　　秦初夏一怔，顧思賢回絕過清平？

　　蒙著層疊霧霾的迷障，撕裂一道口子，心中清明一點。

　　清平與顧思賢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早已定親。

　　又有她什麼事呢？

　　秦初夏隻相信自己看見的，聽見的，認定顧思賢是喜歡清平，種種跡象也表明她沒有想錯。

　　如今顧雲舒點醒她，是自己先入為主，當局者迷。

　　「我以為是因為南安王的身份……」秦初夏咬住下唇，吞咽掉下半句話。

　　朱子胤都促成顧思賢與清平郡主，又豈是在意南安王的身份呢？

　　秦初夏內心複雜，有的疑問可以直接說，可有的疑問，一輩子都不會有答案。

　　上一世顧思賢對她有時很好，好到她真的以為他很喜歡她，可接下來總會被打臉，是她自作多情。

　　「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哥哥。我們家的人對待感情很認真，絕對不會出渣男。不用你動手，我娘會親自宰了哥哥！」顧雲舒吃完一塊糕點，覺得今晚幹了一件大事，再抓一塊糕點獎勵自己。

　　秦初夏摸一摸顧雲舒的臉頰，希望她一輩子都這般無憂無慮。

　　「姐姐，你……」

　　「婚姻不是兒戲。」秦初夏聲音縹緲，眉宇間攏上清愁，「有緣的人，兜兜轉轉，總會在一起。無緣的人，一開始捆綁在一起，仍然會曲終人散。」

　　「不早了，你明日要去醫館，快些去洗漱。」秦初夏頓了頓，嘆聲道：「勸一勸你哥哥，讓他不必兒女情長，建功立業為重。」

　　她答應仲家的親事，那邊無過，她不能無故退親。

　　就當……她和顧思賢有緣無分吧。

　　——

　　接下來一段時間，秦初夏閉門不出，在屋子裡用膳。

　　顧思賢沒有再找上門，每日早出晚歸。

　　秦初夏每天睜開眼，枕邊都會放一個匣子。

　　有時是一個小玩意兒，有時是不知哪裡搜羅來的美食。

　　天已經很冷，屋子裡燒上地龍。

　　秦初夏擁著被子坐起來，烏黑的發散落在腰後，她望著枕邊的匣子。

　　打開蓋子，裡面是一個瓷娃娃。瓷娃娃是一個姑娘，上的彩釉，表面很光滑。粉紅的臉蛋，濕潤的嘴唇，描繪的栩栩如生。穿著大紅裙子，雙手抱在一起，似在喜慶的給人作揖，嬌憨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