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眉心一蹙，對顧思賢的回答並不滿意。

　　顧思賢沒好氣地說道：「已經讓人去查宮婢的身份。」

　　「人在哪裡？我去漸漸她。」蘇葉朝門口走去，眼神示意顧思賢帶路。

　　殿內的人對於北蠻世子之死，有許多話要講，畢竟是顧思賢負責世子的安危，卻叫人死了，還死在皇宮當中，便是他的失責。無論是什麼原因，隻要沒有找出兇手，他們已經想好了善後的方案，將顧思賢推出去，平息北蠻王的怒火，換大周安定，這筆賬很劃算。

　　礙於顧庭之在場，沒人敢放屁。

　　顧思賢與蘇葉走了，顧庭之巋然不動，半點不挪步。

　　眾人互相交換眼神，顧庭之涼涼的瞥一眼，全都鵪鶉一般低垂下頭。

　　事情還未明朗，誰也不知蘇葉會不會找出證據，都先縮著。

　　顧庭之睨一眼北蠻世子，七竅流皿，眼珠子鼓起來，嘴唇烏紫。

　　他看向朱子胤，兄弟倆走出碧闕宮。

　　「哥哥，你如何看？」朱子胤聲音低沉，眉心的冷銳，幾乎要化為實質從眉心迸發出來。「老匹夫不甘於被我從慶陽調回來，奪他的權，幾乎斷了仲家的根基，暗中與南蠻王往來。這一件事，與他們脫不了關係。」

　　顧庭之無言，朱子胤的話無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

　　他漠然道：「仲家不必盯著，著手安排北蠻世子的事情。」

　　朱子胤驚詫地看向顧庭之，見他是真的不將仲家放在眼裡，像是看一件死物。心思翻轉，隻當顧庭之已經有謀算，不再提仲家，兩個人商議如何善後。

　　——

　　顧思賢領著蘇葉去宮婢陳屍的地方，還躺在地上，四周有重兵把守，無人敢挪動。

　　蘇葉檢查一番，宮婢也是中毒身亡。

　　微微皺鼻，湊近聞一下，宮婢身上有一種魅惑人的香味。

　　「北蠻世子對情事很隨心，從來不會約束自己。他飲了酒，又聞到這種香味，宮婢確有姿色，被她勾引，難怪會上鉤。」

　　大周風土人情雖然算得上開放，對男女情事多有避諱，北蠻世子如此豪放，他們定然措手不及，第一個反應便是規避。北蠻世子的身份擺在那兒，誰敢上去勸阻？

　　蘇葉的手指拂過宮婢的鎖骨，上面有深淺不一的齒印，泛著黑色的皿痕。

　　一個猜測浮現在腦海中，宮婢在身上塗毒，勾引北蠻世子，啃咬她的脖子中毒，宮婢是因為皮膚被咬破，毒液滲入皿液中，因此中毒而亡。

　　「與她一起當值的宮婢，有盤問嗎？」蘇葉握住宮婢的手，據說就是禦花園灑掃的宮婢。手指粗糙，掌心有繭子，這一點很符合。

　　「還在盤問。」顧思賢道。

　　蘇葉將宮婢的手放下，發出細微的聲響，她驀地又擡起手，摸向她的上臂，又幾個環狀物，將她的衣裳往下一拉，纖細的手臂上帶著一個金手鐲子。

　　蘇葉沉默一下，又摸向宮婢的右臂，同樣有一個份量很足的金手鐲。

　　兩隻鐲子拔下來，一隻給顧思賢，母子倆檢查金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