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想什麼呢？我認識的都不是達官顯貴，朱門繡戶的女子，你娘那一關就過不了。」蘇葉翻個白眼，趙家看重門第、出身。

　　趙煜愁眉苦臉，正是如此，他才不願娶妻。

　　鎮國公夫人挑選的女子，趙煜相看過。要麼是木頭美人，要麼他十句話，換來對方矜持的笑。趙煜坐半刻鐘，就要抓狂。

　　他要長得軟萌可愛，跟他侃天侃地，胡吃海喝的媳婦兒。

　　「真希望天上掉下來一個媳婦兒。」趙煜鬱悶的端碗，一口吸溜掉豆腐羹。「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蘇葉舉手揮一揮。

　　趙煜「哐當」一聲合上門，離開顧宅。

　　「你們戶部，有為人品行不錯的男子嗎？」蘇葉道：「我得給文茵相看一門好親事，最好男子的家底全都摸清楚。」

　　顧庭之溫聲道：「我留意一下。」

　　「好。」蘇葉在醫會相中幾個男子，派人去查底。

　　——

　　錦園。

　　京城貴族消遣的地方。

　　佔地頗廣，可捶丸、蹴鞠、投壺。

　　刺激點的玩法，圈出一塊平地，搭建一個擂台，一個拳師，一個陪練。觀看的人下賭注，賭哪一方贏。贏的那一方，除了錦園給的銀子，賭注裡可以抽取十分之一。

　　文茵抱著布包，裡面裝的是各色料子。她來錦園給主家挑選料子，丈量尺寸。

　　穿過曲徑，看見三三兩兩的人，玩投壺、捶丸。走過水榭，迴廊，聽見喝彩聲。

　　「爬起來，快爬起來！」

　　「爬起隻有被打趴的份兒，一拳爆頭，將他打下去，換人上場！」

　　文茵側頭望去，透過枯枝，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擂台，一個赤著上身，肌肉虯結的大漢，對著趴在地上的人比劃拳頭。

　　倒下的人，掙紮著爬起來，又趴下去。

　　旁邊一棟三層高的閣樓，坐滿了賓客，有人往下扔銀子，讓大漢一拳送倒下的少年下場。

　　領路人見文茵盯著擂台看，不禁解釋道：「站著的那位是錦園的拳師，打一場加賭注一千兩。陪練的那位，一場三百兩。上了擂台，生死不論。」

　　「陪練的沒有賭注？」

　　「陪練的都是沒有拳腳功夫的人，即便有，最後必須輸給拳師。」

　　文茵不適的蹙眉，這掙的是賣命錢。

　　果然還是要挑一個手藝人

　　準備與領路人繼續走，便見趴著的搖搖晃晃站起來，文茵腳步驀地一頓。

　　大漢一拳揮向身姿青瘦的少年，他的頭被打偏，文茵認出少年，看著他搖搖晃晃地倒下擂台，沒能爬起來。

　　閣樓裡有人朝少年砸銀子。

　　少年鼻青臉腫，糊了一臉鮮皿，費力的撿身邊的銀錁子。

　　文茵轉過頭，「走吧。」

　　錦園的主子是一位貌美的婦人，並未露面，而是取來一件她穿過的衣裳，給文茵丈量尺寸。

　　文茵記下尺寸，離開錦園，經過擂台時，另一場開始，少年被替換下來。

　　她收回視線，回綉樓，再回萬卷書鋪。

　　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文茵後退幾步避讓，馬車上下來一個人。

　　四目相對，顧子寧尷尬的擡手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