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衙門就他一個官兒
小孩子抵抗力差,蘇葉讓洪勝將倆小隻帶回清水鎮。
之後他們一行人繼續趕路,五日後抵達安陽縣。
蘇葉掀開車簾子,望著黃土城牆,歷經風霜,依然堅固的矗立著。
此刻厚重的城門緊緊關閉,城門外並無難民。
偶有幾個面黃飢瘦,衣衫襤褸的百姓,張望一下,發現城門緊閉,又見蘇葉一行人有士兵,瑟縮著逃離。
蘇葉看著這凄涼的景象,心中頗有幾分感觸。
城門上有人看守,瞧見他們一行人,揚聲喊道:「來者何人?」
顧庭之道:「在下顧庭之,奉皇上旨意,就任安陽縣知縣一職。」
城門上的人一聽,愣了一下,隨即歡喜道:「大人,您稍等,小人去通知主薄!」說著,一溜煙地往城裡去了。
「待會進城了,你們將藥包佩戴在身上,多少能夠預防。」蘇葉叮囑眾人,從馬車裡取出兩個藥包,系在顧庭之的腰間。似乎覺得一個不夠,往他袖子裡又塞了一個。「別弄丟了。」
顧庭之眉眼溫柔,「好,丟了再問你要。」
蘇葉瞪他一眼,心裡有些慌,城裡的一切都未知。
顧庭之覺察到她的情緒,握著蘇葉微涼的手心,十指交叉相扣。
他掌心的溫度與力量,讓蘇葉得到一點支撐,一顆心安定些許。
「別擔心,有我在。」顧庭之低沉的嗓音在蘇葉耳邊響起,「我會保護好自己。」
蘇葉點了點頭,握緊了他的手。
趙穆盯著倆個人緊握的手,轉開視線,將藥包掛在腰間。
聞真捕捉到趙穆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蘇葉,似乎意會過來了。「我之前奇怪,你為何請命來安陽縣,原來是……」
趙穆冷厲道:「管好你自己!」
聞真面色變了變,攥緊了韁繩。
這時,「嘎吱」一聲,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身材矮胖,一臉和氣。
「大人,下官有失遠迎!」林主薄窮身行禮。
「不必多禮。」顧庭之將上任文牒給主薄過目,又收進了包袱裡面,詢問城內的情況。「你們將染病的人分開了嗎?」
林主薄嘆息道:「沒有知縣來赴任,衙門如同虛設,隻有幾個皂吏充門面。大家對這瘟疫,聞之色變,恨不得躲的遠遠的,哪裡會將人給隔離開?城裡的人,十之三四都染病了。」
顧庭之詫異,「縣丞、典史都沒有嗎?」
林主薄道:「咱們這裡的地,種不出莊稼,靠打漁為生。為了杜絕倭寇,朝廷頒布了海禁指令,哪知沒有遏制,倭寇反而愈發猖獗,咱們這裡早已被倭寇佔領了。百姓不許打漁,又被倭寇剝削,民不聊生。有什麼冤情,都不上衙門來,縣令一職又空懸,縣丞與典史在家中吃官餉。」
顧庭之眉眼一沉,這衙門可用的人都沒有,全都要靠自己去僱用。
蘇葉嘆一口氣,沒有比顧庭之還慘的官兒了,偌大的衙門,一個頂事的都沒有,隻有他一個光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