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為重，最多再忍耐一個月。」蘇葉將手覆蓋在他手背上，寬慰顧庭之，讓他別多想。

　　顧庭之心中有數，抱著蘇葉坐在腿上，手掌貼在她的腹部，「怎麼還不會動？」

　　「才三個多月，哪有那麼快動呀？」蘇葉沒有感受過胎動，也很好奇。

　　顧庭之低聲道：「我以為過了很久。」

　　一日一日過得很快，回頭一看她這剛剛顯懷的肚子，又彷彿時間很慢。

　　蘇葉深以為然，之前感覺眨眼間時間過去了，可月份還這般小。

　　「說不定哪一日起來，他給你一個驚喜？」蘇葉期盼他快點出來，雲舒與思賢翻年便七歲，家裡多一個孩子，肯定很熱鬧。「等哥哥弟弟們都成親了，咱們過年聚在一起，得開好幾桌。」

　　「嗯，很熱鬧。」顧庭之的目光落在皇宮的方向，不知今年可否一家全部團圓？

　　蘇葉趴在顧庭之肩膀上，悶聲說道：「還有一個月過年了，爹娘來信說極有可能不回來過年。墨兒去軍營好幾個月，不知他在軍營過的可好。大約在生悶氣，都不給我寫信。」

　　「再過不久便會回來。」

　　「你怎麼知道？墨兒給你去信了？」

　　「沒有。」顧庭之莞爾道：「趙穆成親，聞真會回來。」

　　蘇葉一拍腦門，她給忘了。

　　韓京墨隻有聞真吃得住，聞真回京，他必定也會回來。

　　「那我給他去信。」蘇葉從他腿上跳下來，去書案旁坐下，提筆寫信。

　　顧庭之見她想一出是一出，不禁失笑。

　　——

　　第二日，顧思賢與顧庭之進宮。

　　蘇葉則去東廂房，探望昏睡不醒的顧遠山。

　　伺候的小廝道：「老爺手指偶爾會動一下，眼珠子會轉動，喚他沒有反應。」

　　「這些是正常現象。」蘇葉號脈，倒是很穩定。

　　如今過了三個月還未醒來，今後醒過來的幾率越來越小。

　　「身上有長褥瘡嗎？」

　　「我每日都按照您說的給他擦身，按摩，沒有發現長褥瘡。」

　　蘇葉頷首，「葯還有嗎？」

　　小廝道：「還剩下兩日的量。」

　　蘇葉嘆息一聲，準備去醫會給他配點葯來。

　　從東廂房出來，顧雲舒站在門口，笑容甜美，「娘親，玉兒姨姨給我梳了辮子，好看嗎？」

　　顧雲舒穿著正紅色襖裙，紮上雙丫髻，玉雪可愛。

　　「好看！娘親帶你出去玩！」蘇葉牽著她的小手，帶著雲舒坐馬車去醫會。

　　蘇葉下馬車，雲舒站在車轅上，車夫準備抱她下來。

　　一匹馬疾馳而來，策馬的少年，衣袍獵獵，烏黑的長發迴旋在冷風中，風姿絕艷。他長臂一伸，將顧雲舒抱上馬背。

　　「娘，娘——」

　　「舒兒！」蘇葉腦袋都空白了，她大喊道：「洪勝，孩子被搶了！」

　　洪勝疾掠而去，一腳橫掃馬腿，馬匹嘶鳴一聲，轟然倒地，洪勝將孩子抱在懷中。

　　蘇葉跑過去，雙腳都是僵冷的，到了洪勝跟前，將雲舒抱回來，雙腿一軟，若非洪勝扶住手臂，她幾乎跪在地上。

　　「將這賊子扭送到刑部！」蘇葉臉色蒼白，眼眶通紅，切齒道。

　　「哎喲！姐！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