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九嶷與友人匯合，其中一人勾上他的肩膀，笑得一臉曖昧，「九嶷，你生的一張騙人的皮相，上哪兒都有艷福，那位小娘子姿容不錯，這都投懷送抱，你大可收下。」

　　仲九嶷挑開他的手：「別渾說，煩著呢。」

　　他認得蘇葉與顧雲舒，秦初夏與蘇葉一塊，又是一張生面孔，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家裡定下的未婚妻。

　　母親向來疼寵他，有求必應，這樁婚事他怎得服軟，都沒得商量。

　　今兒個撞上正主，他這輕佻的言行，讓她留下一個惡劣的印象，毀去這一樁親事。

　　他盯著手裡的白絨花，眉頭擰得打結，沒有興緻去續攤，將絨花揣進袖子裡，挑上馬車回府。

　　——

　　秦初夏望著仲九嶷離去的背影，捕捉到他輕飄飄望來的一眼，他身旁的人看著她，隨即擠眉弄眼，被他給揮開。

　　摘下發間的山茶花，像是想通了什麼，秦初夏嘴角一彎，顧思賢認為仲九嶷配不上她，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這樣一想，對於明日與仲九嶷邀她去聽講座的事情，心裡鬆快不少。

　　轉動指尖的山茶花，她微微一笑，收進袖子裡。

　　「夏兒，快進來，我們去三樓。」蘇葉朝秦初夏招手。

　　秦初夏與蘇葉一同上樓，絲毫不知二樓一道視線，要將她的袖子給盯穿。

　　顧思賢臉色青黑，將秦初夏與仲九嶷的互動盡收眼底。

　　兩個人十分親昵，郎情妾意。

　　他是多管閑事，做了一個惡人。

　　謝廣白收回視線，狀是無意地說道：「仲九嶷與秦小姐算般配。」

　　顧思賢嗤笑：「浪蕩子。」

　　謝廣白：「浪子回頭金不換，秦小姐滿意就好。」

　　顧思賢心塞，臉色變了幾變。

　　轉動手裡的酒杯，蹙眉，她昨日最後一句話，反覆在他腦子裡回蕩，做夢也夢見這一幕，他被逼問的手足無措，最後落荒而逃。

　　心慌與躁亂無處安放，找謝廣白出來飲酒，說不定就能理清緣由。

　　得，看到秦初夏收下仲九嶷的花，笑容甜蜜，不但不得紓解，反而更是躁的想揍人。

　　謝廣白看他一臉糾結，愁苦，嘴角一勾，「不想秦小姐嫁給仲九嶷？」

　　「……」

　　「仲九嶷調戲秦小姐，想揍他？」

　　「……」

　　謝廣白說一句，顧思賢心口跳一下，默默地對上，都他娘的正中靶心。

　　顧思賢擦一下鼻子：「她是我的表親，嫁人這麼大的事情，我當然得給她看仔細。」

　　謝廣白微笑：「嫁給什麼樣的人？你？」

　　顧思賢眼皮子猛地一跳，震驚地看向謝廣白，想說他沒有這種想法。

　　話在舌尖滾了滾，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順著謝廣白的思緒去想，好像……好像也還行？

　　顧思賢倏然回神，將念頭甩掉，垂死掙紮：「她比我大一歲，怎麼可能？」

　　謝廣白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喝下一杯茶，走人。

　　顧思賢不是個傻的，謝廣白說到這個份上，隻差直言他喜歡秦初夏。

　　這個認知對他有一點衝擊，這個女人對他又不好，兇巴巴的，他……他怎麼就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