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蘇葉臉色有些難看，「皇上為何選擇聽從他的建議？」

　　「帝王之術，向來講究平衡之道。」顧庭之意味深長道：「皇上深諳此道。沈宴清的建議，說到他的心坎上，便採用了。你父親與鎮國公手握重兵，皇上雖然器重，可心底終究有幾分忌憚，分化他們的權利。」

　　蘇葉自然知道參贊文臣有多大的權利，歷史上由九卿充任，大多是兵部尚書。正是因為如此，雖然名義上是協助將軍管理軍政，可他們會以本官為依託，親臨戰陣，負責守備。

　　權利地位亞於將軍，可在一定的程度上能夠節制將軍。

　　這個沈宴清還真的是個禍害，才來幾日，便鬧出幺蛾子。

　　「若是真的實施一軍三帥，隻怕武將的權力、地位會受到制約，若沒有作戰的獨立指揮權，幾個人各持意見，這戰事還能打下去嗎？」蘇葉憂心忡忡道：「我爹怎麼說？」

　　「極力反對，今日早朝不歡而散。」顧庭之沉默良久，低聲說道：「父親可以急流勇退。」

　　蘇葉沉默，不知蘇定邦心中是如何想的。

　　若是真的一軍三帥，顧庭之的建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自古以來，擁有功勛武將多數難以善終。

　　「我待會去探一探父親的口風。」蘇葉覺得這沈宴清看著病歪歪，卻是一個厲害的主，三言兩語，便煽動元靖帝更改制度，「早知道便不救他，讓他毒死算了。」

　　話一出口，又意識到沈宴清與顧庭之的牽連，咬住唇瓣，氣惱地說道：「真希望他是個冒牌貨，否則不知後面會做什麼妖。」

　　重要的是這一件事，麗貴妃有沒有參與。

　　蘇葉坐不住了，「我現在去將軍府。」

　　「我與你一起去。」顧庭之讓小廝安排馬車，與蘇葉一起去將軍府。

　　——

　　蘇定邦從鎮國公府回來，恰好再半路上遇見從宮中出來的沈宴清。

　　沈宴清吩咐車夫停下馬車，掀開馬車車簾子，捂嘴咳嗽幾聲，唇角帶笑道：「蘇將軍，我的建議會分化你的權利，換一個角度思考，卻是為你好。」

　　「父王身為總兵，手握重兵，任何決策都是出自他之手。再驍勇善戰，也有失策之時。若是一軍三帥，看待問題便要全面，作戰的計劃更為嚴謹。」沈宴清很謙虛的向蘇定邦討教，「蘇將軍，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多一個人，便要多一個辦法，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胡說八道！」蘇定邦臉色青黑，握著韁繩的手青筋猙獰，「軍中自有軍師做參謀，一軍三帥，意見相悖時，又該如何？若不齊心，豈不是亂套？」

　　「蘇將軍是一代梟雄，智勇雙全，真的到這一步，也有能力萬眾一心。」沈宴清笑道：「蘇將軍若是不能調節，必定是能力有所欠缺，不如告老還鄉，好歹能留一個美名。」

　　「淮南王赤膽忠心，雄才大略，竟生出你這等禍亂朝綱的佞臣！」蘇定邦握緊鐵拳，朝沈宴清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