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拍打裙擺上的灰塵，就見蘇景行盯著她，眼裡滿是困惑。

　　「姐姐能掙錢，怎麼能騙小孩子的錢呢？你留著自己買東西，等你去書院的時候，會認識朋友，需要花銀子的地方很多呢。」顧雲舒很喜歡逗蘇景行玩，雖然這個沉默寡言的弟弟，像是在哄她高興，依舊樂此不彼。

　　畢竟在這個家裡，她在蘇景行心裡的地位最高。

　　「你喜歡珍寶閣一副頭面，你說沒錢買。」蘇景行問了蘇葉，那副頭面要幾百兩銀子。本來是想放在顧雲舒枕頭底下，她纏著要完遊戲，那就輸給她。

　　顧雲舒一愣，她昨日與娘親上街，逛了珍寶閣，裡面有一套瑪瑙石頭面，特別好看，她想讓謝廣白買送她元宵節禮物。娘親埋汰她一句，她撒嬌說沒錢。

　　「我騙娘親的。」顧雲舒摸一摸蘇景行的頭髮，挑起一縷纏繞在手指上，「你想出去玩嗎？姐姐帶你去逛街。」

　　蘇景行歪頭沉默一下，小聲說：「姐姐，給我洗頭。」

　　顧雲舒應下：「走，現在幫你洗。」

　　蘇景行很積極的跑出去打熱水。

　　顧雲舒跟在他身後，幫蘇景行洗過一次頭髮後，他似乎很喜歡她幫忙洗頭。

　　姐弟兩蹲在屋檐下洗頭，這寒冽的冬天裡，添上一抹暖意。

　　蘇葉將水果放下，將另一盤送去書房。

　　——

　　顧庭之坐在書房裡，翻看顧子寧帶來的文書。

　　顧子寧不敢打擾顧庭之，眼睛落在翻開一半的公文，他瞄一眼，說的是戰馬一事。

　　戰馬向來很值錢，皿統純正的優良戰馬，不禁價錢高昂，也沒有購買的渠道。

　　如今邊關戰事吃緊，戰馬短缺，朝廷裡有人在討論這件事。

　　「大哥，你在負責戰馬這一塊嗎？」顧子寧忍不住問。

　　顧庭之神色淡然：「常年征戰，戰馬耗損大，已經聯繫上馬商。」他將文書合上，揉一揉眉心，「若是不做官，你想做什麼？」

　　顧子寧眼底滿是茫然，從懂事起，林氏就灌輸他念書做官，這是他唯一的出路。除了做官，他沒想過會做什麼。

　　「三弟妹的繡閣她一個人忙碌不過來，缺不了她。等孩子生下來，她分身乏術。交給乳娘照顧？」顧庭之看完文書，裡面是顧子寧的績效考核，資質平庸。

　　原來給顧子寧一個閑職，但是顧子寧想做出一番成績，證明自己的能力，不給他丟臉。越是這樣，越是容易入套被人算計。

　　顧子寧聽出一點弦外之音：「大哥，你覺得我不是做官的料嗎？」

　　「我會慢慢退下來，你在朝中做官，我不放心。」

　　顧子寧瞪圓眼睛：「你才三十多歲，還能為官幾十年，怎麼就退下來呢？」

　　「我不想換一個生活方式。」顧庭之指著椅子，讓他坐下來，「三弟妹的繡閣生意越來越好，你的書鋪生意也不錯，掙的銀子足夠你們支撐你們富裕的生活。我給你的建議是辭官，回家照顧孩子，修復與三弟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