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緊緊抿著唇角，她擡頭看向孫靈，卷長的眼睫低垂，認真地給她按壓手指頭的皿珠。

　　針尖紮一下，並不是大事，可孫靈眉尖蹙起來，倒像是很心疼一樣。

　　蘇葉有點看不懂孫靈，她帶著目的接近自己，可有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情緒，倒像是孫靈真心實意待她。

　　蘇葉將手指收回來，揉一揉眉心，所有的怒火盡數壓下去。

　　「你今日治好他的病了？」

　　孫靈「啊」了一聲，蘇葉手指上香甜的氣味，腕間的鈴鐺晃動了兩下，蠱王被這皿吸引了。

　　「皇上。」蘇葉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目光落在孫靈腕間的鈴鐺。「你今日不是在給他治病嗎？」

　　「哦。」孫靈望著外頭黑透的天，悶悶地說道：「我隻會治蟲子，但是他的身體被蟲子傷了，誰也治不好，隻是他以後不會頭疼的很嚴重。」

　　蘇葉心裡鬆一口氣，元靖帝的身體好不了，壽命不會得以延長。

　　即便元靖帝將孫靈賜給顧庭之，他也撐著活不到那一日，這樁親事自然做不得數。

　　「我知道了。」蘇葉低頭繼續縫做小衣裳，麗貴妃給孩子做了很多衣裳，蘇葉想要親手做兩個肚兜。「天色晚了，孫小姐早些回宮吧。」

　　「姐姐……」孫靈見蘇葉很冷淡，心裡很難過，想直白的問蘇葉手裡有沒有那樣東西，又覺得這寶貝即便再蘇葉手裡，她也不會讓出來。

　　孫靈很矛盾，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蘇葉，還是因為她身上的氣息。

　　她咬著唇，糾結半晌，試探地問道：「姐姐，如果你會的一項傳承技藝，瀕臨滅絕。但是你有一線拯救的希望，你該怎麼做？」頓了頓，孫靈補充道：「這一樣東西很珍貴，擁有的人不願意交出來，你該怎麼辦？」

　　蘇葉心思一轉，便懂孫靈的意思。她有想要的東西在自己手裡？

　　「孫小姐，這世間沒有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對另一個人好。一見如故，也會有一個過程。你太過熱情，會讓人生出防備，你有什麼目的。」蘇葉對孫靈戒備，絕大部分是因為她的身份，心中生出忌憚。「你若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開誠布公，遭到拒絕，你拿出自己的決心，極有可能打動對方。」

　　孫靈似懂非懂，「我問你要皿的時候，你一開始拒絕我，我跟在你後面，是表明我的決心，可結果你很厭煩我。」

　　蘇葉道：「最後你得到我的皿了。」

　　孫靈愣怔住，獃獃地盯著蘇葉，心裡琢磨這一句話，她得到蘇葉的皿，是因為龍蘭草。

　　「姐姐，你的意思是想要獲取別人的東西，要拿出足夠的誠意與誘惑，打動對方嗎？」孫靈喜不自禁，纏上蘇葉的手臂，歡喜地說道：「姐姐，你想要什麼卻得不到的東西？你告訴我，我會想盡辦法給你拿來，和你交換靈土。」

　　「靈土？」蘇葉詫異住，孫靈怎麼會知道她有靈土？

　　「是呀。」孫靈詢問道：「我給你的龍蘭草，快要枯死了，你種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