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臉色發白，難以置信地看向沈二夫人。

　　「娘，阿行才剛好，您就盤算給他納妾。」江氏心裡發慌，很無措的說道：「當初您說過的，不給阿行納妾，您要食言嗎？」

　　現在為銀子，準備給沈季行納妾。

　　拿沈季行換錢嗎？

　　「我也說了，今非昔比，咱們日子困難。沒有進項，靠什麼生存？你不願意伸手向娘家要銀子，我不勉強你，重新找一個願意給咱們家銀子使的姑娘。」沈二夫人不耐煩江氏多說，手裡捏著帕子，單手撐著桌子起身，「行了，就這樣，你去伺候阿行。」

　　江氏知道沈二夫人會真的給沈季行納妾。

　　未嘗沒有逼她就範的可能。

　　江氏知道這是不對的，妥協一次，今後沈二夫人會拿著納妾威脅她，一次又一次往娘家拿錢。

　　沈二夫人沒有等到江氏吭聲，心裡冷笑一聲，徑自去找沈季行。

　　沈季行正在扶著木樁練習走路，汗水順著臉龐滾落，他緊咬著牙根，一步一步，艱難地行走。

　　沈二夫人風風火火走過來，瞧見沈季行滿頭大汗，拿帕子給他擦汗。

　　「阿行，家裡沒有銀錢，鋪子、莊子、田地全都在你大伯母手裡，咱們維持開銷都困難。方才我問江氏借兩千兩銀子給你爹做生意，等掙錢再連本帶利還給她。」

　　「你知道她怎麼說？埋怨我三天兩頭問她要銀子，之前一千兩銀子，大半花費在你和易兒身上。」

　　「我不逼迫她借，江氏不願意就算了。我尋你商量一下，我遠房有一個侄女兒，因為守孝耽誤年紀，如今想挑個好的，一聽年紀，家境好的看不上。她家裡是經商，願意帶陪嫁進門，三間商鋪，一座莊子，幾十畝地。」

　　「人長得很水靈標緻，今年二十四歲，比你還小六歲。」沈二夫人笑眯眯地說道：「你覺得如何？」

　　沈季行不是沒有良心的男人，江氏不離不棄，照顧他十年，這一份情，他不能負江氏。

　　「娘，我才治好病，立即納妾，叫旁人怎麼說？」沈季行隨便尋個借口，搪塞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瞥一眼站在院外的江氏，冷哼一聲，「你醒來多久了？江氏肚子沒有一點動靜。沈易腦瓜不靈光，就是個傻的。你指望他繼承香火？」

　　「江氏再生，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一個聰明機敏的。種子有問題，生十個八個都是傻的。」

　　沈季行臉色沉下來，「母親，嶽丈是太傅，嶽母是名門閨秀，在京城名聲極好。若說這種子有問題，究竟是誰的，還得兩說。」

　　沈二夫人鼻子氣歪了，沈季行說她才是個壞種子？

　　「就算沈氏是塊好地，也得她生得出再說！」沈二夫人臉色很難看，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她生得出來，我喊她英雄！」

　　江氏臉色大變，幾步走進院子，「母親，您這話是何意？」

　　沈二夫人目光晦暗地在江氏肚子上打個轉，「就是字面意思。」她攏一攏棉坎肩，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