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
顧府、謝府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皇宮裡突然橫生枝節。
朱子胤派人送賀禮去謝家,曹公公神色怪異的進來,通稟道:「皇上,太皇太後回宮,身邊帶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與她一起住在慈安宮。」
「誰?」朱子胤話音一落,便記起他的皇長姐,她的孩子養在太皇太後膝下。他的臉色冷下去,意味不明的說道:「她倒是會挑日子。」
顧雲舒與謝廣白大喜的日子,太皇太後帶溫郅隆回宮,算準他不會做什麼,為這場喜事蒙上一層陰影。
太皇太後病入沉痾,大限將至,不能再受刺激。
「讓溫郅隆在太皇太後身邊侍疾。」朱子胤並未將溫郅隆放在眼裡,太皇太後時日無多,要住進皇宮便留著吧,待她賓天之後,溫郅隆哪兒來的,自然該回哪兒去。
不等曹公公去慈安宮,慈安宮裡的人過來請朱子胤。
朱子胤處理完政務,去往慈安宮。
宮婢行禮問安,嬤嬤欠身行禮,眼尾發紅,喉口發哽道:「皇上,太皇太後一直念著您不肯睡下,這段時間身體越發不見好,瘦的不成形。」
朱子胤走進內殿,溫郅隆守在太皇太後床邊,正在練字。
太皇太後躺在床上,眼睛浮腫,微微睜開一條縫,聽到腳步聲時,緩慢地轉動一下眼珠子,餘光看見朱子胤進來,她嘴角往上揚,露出一個笑容。
「胤兒,你來了。」太皇太後朝嬤嬤伸出手。嬤嬤快步過去,扶著太皇太後坐起來,往她身後塞一個大迎枕。
「皇祖母。」朱子胤站在一旁,語氣略帶關切道:「您身子欠安,躺下歇著。」
溫郅隆放下毛筆,毛手毛腳的站起來,靦腆的喚一聲:「皇舅舅。」
朱子胤目光在他臉上打個轉,他的容貌長得像極朱蔓,卻似乎怕極了他,低垂著頭,有些畏縮的模樣,不禁皺一下眉。
「郅兒,你過來。」太皇太後朝溫郅隆招手。
溫郅隆很緊張,很怕朱子胤,他從未見過這個舅舅。原本是皿親,礙於他母親的所作所為,舅舅對他的印象差極了吧?
他艱難的吞咽口水,慢吞吞地挪步到床邊,離朱子胤有四五步的距離。
溫郅隆囁嚅:「曾外祖母。」
太皇太後目光和藹而慈愛,讓他走近一點,又朝朱子胤伸出手。
朱子胤握住太皇太後枯瘦的手,往前走幾步。
一道陰影籠罩住溫郅隆,無形的壓迫感鋪面而來,他頭皮緊繃起來,呼吸都屏住了,大氣不敢喘,握緊的手心洇出一層薄汗。
太皇太後握住兩個的人,含笑地說道:「你們倆個是最親的人,蔓蔓不在了,隻留下這一個孩子,哀家一把老骨頭,不能教養他長大成人。」
「胤兒,哀家今日託付給你。」
殿內一片寂靜。
溫郅隆心跳的更厲害,喉嚨發緊,心裡焦慮難安,害怕朱子胤拒絕,緊張的汗水從鬢髮滑下。
朱子胤側目,溫郅隆鬢角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微微挑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