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帝聽聞顧庭之去探望陸嶠，眉頭緊鎖，臉色鐵青。

　　「隻有這些？沒有談論其他？」

　　元靖帝按壓太陽穴，最近頭疼越來越頻繁，從針紮太陽穴到半邊腦袋都是疼的。

　　禁衛軍道：「顧大人將證據給陸嶠，他並沒有看，隻說這些證據用處不大。」

　　元靖帝神色微妙，他們倒是有自知之明。

　　當年鎮北將軍府叛國的證據，雖然是假的，卻足以亂真，找不出破綻與端倪。

　　除非有當年相關的證人。

　　「皇上，要銷毀嗎？」禁衛軍詢問。

　　「不必了。顧庭之手裡的證據，他毫無把握方才找陸嶠。若是有足夠的份量，能夠為陸嶠平反，他這個時候必定不會見陸嶠，以免讓朕覺察。」元靖帝很淡定，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真相隻怕已經嶄露一角，可又能如何？「讓他們先抱有一線希望吧，再將他們的希望，一寸寸碾滅，才有趣。」

　　禁衛軍欲言又止，退了出去。

　　元靖帝隱隱脹痛的腦袋，痛苦欲裂，他狂躁道：「來人，快去請太醫！」

　　李公公立即遣人去請劉院使。

　　劉院使按照蘇葉著的醫書法子給治，毫無效用，反而元靖帝的情況加重。

　　「朕的病治了大半個月，不見好轉，情況越來越糟糕，你能不能治？」元靖帝臉色痛得發青，眼睛布滿皿絲，太隱忍克制，青筋暴突。

　　「皇上，您這是經脈之氣不足之象，微臣與安陽郡主探討過，若有這種癥狀，您不該疼痛，也沒有其他癥狀體現出來。病情很棘手，不然您派人去柳城，將神醫請過來？」劉院使心裡升騰起濃烈的擔憂，元靖帝的性子最近變得很暴躁，隻怕是被頭痛症折磨的。

　　「你去開一副鎮痛的葯給朕，緩緩頭疼，折磨得朕要瘋了！」元靖帝起初能忍，可一天當中，毫無規律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再堅韌的意志力也被折磨崩潰。

　　元靖帝雙手捶打腦袋，「朕覺得有蟲蟻在腦子裡啃咬，牽扯整個頭都是痛的。」

　　「皇上，止痛藥，不能經常吃，您吃多了會上癮，依賴止痛藥。」劉院使頭一回，用罌粟熬藥給元靖帝止痛。蘇葉在典籍中記載，有斂肺、澀腸、止咳、止痛的功效，卻有毒性導緻成癮，嚴重者可緻命。

　　元靖帝卻管不得這般多，怒斥道：「朕是命令你，不是徵求你的意見！」

　　劉院使心中擔憂，退下去，配止痛藥給元靖帝。

　　元靖帝滿頭冷汗，臉色青白，他將劉院使的話聽進去，召來龍隱衛，「你去柳城將皇妹與神醫接回宮。」

　　「是。」龍隱衛當即離京，前往柳城。

　　李公公站在一旁伺候，他看著元靖帝躺在榻上，身形較之前削瘦不少。

　　「皇上，老奴給您按一按。」

　　李公公跪坐在地上，給元靖帝按腦袋。

　　元靖帝緊繃地神經鬆弛下來，他放輕鬆，狀似不經意道：「李慶，你跟在朕身邊多久？」

　　「九年。」

　　「不知不覺九年了。」元靖帝睜開眼睛，直視李公公，「朕器重你，你亦忠心朕，這一份忠心，不知有幾分，你可會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