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這個賤人滿嘴謊話，皿口噴人！」

　　明昭內心一片驚慌，亂了陣腳，三番兩次的對蘇葉趕盡殺絕，蘇葉每次都能逃出生天，如今更是反撲，將她的惡劣事迹，悉數告訴城主！

　　「父親，女兒是冤枉的！您養育我這麼些年，是什麼品性，您不知道嗎？」明昭眼底布滿恐懼，跪爬到城主腳邊，力證自己的清白，「我與安陽縣的百姓，無冤無仇，為何要趕盡殺絕？您不信，大可派人去問江知府。」

　　「我去問江知府，你再對他殺人滅口？」城主冷聲問。

　　城主極力的剋制滔天怒火，聲音算得上平靜，可聽在明昭耳中，卻如刀鋒在心頭滾過，一股寒氣自心底升騰而起，蔓延四肢百骸。

　　她滿面驚惶，淚水滾滾而下，傷心欲絕，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父親會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她。

　　「沒有！我沒有！父親，您寧可相信一個外人的一面之詞，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嗎？是要我以死來驗證自己的清白？」

　　明昭跪到城主夫人腳邊，氣息急促，趴伏在她的膝頭，「母親，您信一信我！從小父親教導我們愛民如子，我又怎敢這般心腸毒辣的滅一城百姓？」

　　城主夫人拿著帕子擦拭著明昭臉上的淚水，沉痛地說道：「孩子，世間最難能可貴的是知錯能改。你若做了，勇於承擔，你父親會讓你承擔代價，也會儘力回護你……性命無憂。」

　　「我一個堂堂城主之女，侯府的當家女主人，何苦與一個七品芝麻官過不去？」明昭淚水洶湧，面白如紙，她眼中隱隱顯露出恨色，「你們在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一句句譴責我，可曾想過我心裡飽受多大的委屈與痛苦？我如今終於體會到姐姐的心情，她當初為何被你們逼得離開青陽城，寧死也不願回來！」

　　這句話，宛如一把利刃刺進城主夫人的心口，鮮皿淋漓。

　　她捂著兇口，翻絞著痛。

　　城主眼底露出悲慟，周身縈繞的戾氣散盡。

　　明昭悲愴地跪坐在地上，淚如雨下，「父親與母親不容我，隻管說便是，一個命令，我便能自戕。何須給我扣上莫須有的罪名？幾千上萬的人命背負在我身上，是要將我下輩子打入畜生道！我不知何處做的不對，在你們心中這般……下輩子竟不配為人！」

　　城主聽見明昭被逼到極緻，絕望而悲憤的指控，他面色越來越冷沉，並未被她迷惑動搖。開口道：「你收買江知府滅安陽縣一事，暫時不議。我且問你，死士是怎麼一回事？」

　　明昭渾身僵住，哭聲戛然而止，雙手緊緊地摳進掌心，失語了一般。

　　程明讓她背上罪名，隻要她認了這個罪狀，對顧庭之與蘇葉趕盡殺絕，那麼安陽縣一事，容不得她去狡辯。

　　明昭退怯了。

　　城主看著她良久不語，渾身瑟瑟發抖，恐慌萬狀的模樣。

　　「程明，你來說。」城主點名。

　　程明避無可避，站在明昭身邊，看著她眼中的哀求，緩緩說道：「昭夫人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