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蘇葉手裡的鍋鏟掉進鍋裡。

　　「怎麼了？」謝韶華嚇一跳，連忙問道：「燙到手了？」

　　「沒有，我沒有拿穩。」蘇**佩服顧庭之的辦事效率，還有甩鍋的本事。

　　趙穆恐怕至今都不知道閨女被顧庭之盯上，想要拐來做「弟媳」。

　　想到這裡，蘇葉的眼神透著古怪。

　　朱子胤當真娶了趙清棠，這輩分怎麼算？

　　她跟謝韶華平輩，生生被拉低，高她一輩兒。

　　「還剩最後一道青菜，你們先吃飯。」蘇葉讓謝韶華將菜端出去，熱鍋倒油，『茲啦』一聲，青菜下鍋。

　　顧庭之進來取酒出去，擱在桌子上。

　　趙穆低聲說：「我不飲酒。」

　　趙清棠視線從書本中抽離，水亮的眼睛琉璃剔透，微微一彎，朝顧庭之清甜的笑道：「伯父，你沒有騙我，藏書閣有很多書，都是我喜歡的。我轉了一圈，等我及笄都看不完。宮裡的樂師普的曲比梅園唱的好聽。」

　　顧庭之手一頓，沒想到就這麼翻車了。

　　他泰然自若道：「你喜歡就好，看書累了，聽音律放鬆一下。」

　　趙穆冷笑，之前以為是大哥閑趙清棠請戲班子唱戲煩，將人送到宮裡去看書。

　　罪魁禍首是顧庭之。

　　「收起你的心思，我女兒才七歲。」

　　顧庭之招來蘇景行，「我兒子快八歲。」揉一揉他的腦袋：「帶妹妹去玩。」

　　趙穆臉色鐵青，不快地說道：「糖糖不會進宮。」目光看向趙清棠，就見蘇景行將她領到一邊，丟在椅子上坐下，他顧自在木工，沒有搭理趙清棠。又道：「更不會嫁給你兒子。」

　　「我很開明，不包辦婚約。孩子們感情自由，嫁給誰，或者娶誰，他們自己做主。」顧庭之給趙穆倒一碗酒。

　　趙穆心裡躁亂，女兒眼珠子似的捧在掌心長大，架不住前狼後虎，時刻找尋機會將她給叼走。

　　伸手端起酒碗一口飲盡，他覺得自己喝的哪裡是酒？分明是黃連水。

　　顧庭之再給趙穆滿上，再紮他心口一刀：「你疼愛孩子，就不該阻止你追求自己的喜好。趙清棠樂意搬進宮去看書，是長大了，需要自己獨立的空間。」

　　「蘇景行八歲，可以去參加童子軍歷練。你將他養在家裡……」趙穆冷笑：「玩木頭？」

　　顧庭之默然，幽幽嘆道：「我與他父子分別七年，多留在身邊幾年再說。」

　　趙穆說：「我看他骨骼清奇，很有練武的天賦，這個年紀去軍營最好。」

　　顧庭之不為所動。

　　「你方才說要遵從孩子的意見。」趙穆勾唇，側頭喚一聲：「蘇景行。」

　　蘇景行擡頭，抿緊唇角，走過來。

　　「你想去軍營嗎？」趙穆問。

　　蘇景行看向顧庭之，垂下眼簾，沒有吭聲。

　　「不用顧忌我。」顧庭之言笑晏晏。

　　蘇景行握緊手裡削好的小木劍，鄭重地對趙穆道：「想去！」

　　趙穆瞥顧庭之一眼，眼底的寒霜盡褪：「你跟我去軍營。」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蘇景行跪在地上磕一個頭，把手裡的小木劍雙手遞給趙穆：「爹說您喜歡劍，讓我親手做一把小木劍作為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