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京墨沒吭聲。

　　顧思賢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今日被嚇著了。

　　他小臉仍舊慘白，忍不住為韓京墨說話，「娘，是柳嬌嬌拉著舅舅去吃飯。賈文瑞說萬牲園很多好玩的動物，我央求著舅舅來的。我知道妖怪是壞蛋，沒有扛住誘|惑，也該受罰。」

　　越說到最後，顧思賢的聲音越低，他的腦袋低垂。

　　「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想去哪兒，告訴爹娘帶你去。」蘇葉看著他臉蛋沒有皿色，揉搓紅了，才看順眼，「牢牢記在心底，不與不熟的人靠很近。」

　　「記住了。」顧思賢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蘇葉這才發覺慧娘不見了，詢問顧庭之，「慧娘沒有一起來嗎？」

　　「她給我傳了話，回府去做飯。」顧庭之抱著顧雲舒坐在腿上，拿著帕子給她擦拭膝蓋摔髒的污漬。

　　顧雲舒嚇壞了，那時見到賈文瑞推顧思賢，她就跑出去找人救命，正好遇見了蘇葉。

　　她眼睛紅紅的，淚水在打轉，縮在顧庭之懷裡。

　　蘇葉將顧思賢攬進懷中，摸著他的腦袋，安撫他。

　　——

　　慧娘大包小包拎著回府。

　　蘇葉買了豬肉，羊肉，雞肉，魚。

　　全都是葷菜，他們在鄉下，難得吃一個葷菜。

　　慧娘覺得顧子寧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舉家進京，日子越過越好。

　　她將菜處理好，生火做飯。

　　菜全都做好，顧子寧從國子監回來。

　　慧娘洗乾淨手，對著水盆照一照，雙手將鬢髮撫順，急忙走出廚房。

　　「今日去國子監，怎麼樣？」慧娘接過顧子寧的書箱，挽著他的手臂，一起回西廂房，「同窗好相處嗎？我聽說裡面多數是富貴子弟。」

　　顧子寧眼睛很亮，很興奮，「國子監的夫子學問很高，我哪裡不懂的，他們會針對我的薄弱處講，很容易理解。同窗都是非富即貴，我大哥也是三品官呢！咱們何必妄自菲薄？」

　　慧娘看著顧子寧一身布衣，「明天我給你買幾身像樣的衣裳。」

　　「這衣裳挺好的，為啥要換？我是去念書，又不是和人攀比。」顧子寧不贊同地說道：「我本來就是一窮二白，披一層華麗的外皮，難道能遮住內裡的窮酸？當務之急，我是要努力念書，考取功名！」

　　「你穿得好了，能夠結交不少同窗，於你今後有裨益……」

　　顧子寧打斷慧娘的話，「若是看我的身世才與我做朋友，等我落魄，他們便會離我而去，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能夠不嫌棄我的出身，與我一起從無到有，方才是能夠風雨同行的人。」

　　慧娘暗罵他一聲：木頭！

　　「今日我與大嫂一同去看宅子，相中國子監附近的路，你走一刻鐘便到，要近三千兩銀子，大嫂說借銀子給我們買下來。」慧娘坐在顧子寧身邊，說起正事。

　　顧子寧震驚的比出三個手指頭，「三千兩？」

　　慧娘點了點頭。

　　「我即便做大官兒，隻靠俸祿，一輩子也掙不了三千兩！」顧子寧連連搖頭，否定道：「宅子不能買，咱們一家人住在一起，每個月付一點銀子給大嫂做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