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再次出門，已經日上三竿。

　　顧庭之要去官署一趟，將蘇葉送到醫會。

　　蘇葉下馬車，微微一愣。

　　笑笑縮成一團蹲在門邊一側，懷裡抱住一隻兔子娃娃，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街道發獃。

　　突然，她看見蘇葉，眼睛倏地圓睜，不可置信地揉一揉眼睛。隨即，眼睛裡的歡喜滿溢而出，像兔子一樣蹦起來。

　　「姨姨！你來了！」

　　笑笑朝蘇葉撲過去。

　　蘇葉將她抱住，手覆在她的額頭上，不燒了。

　　「今天很精神，肚子餓了嗎？我給你做了點心，嘗一嘗？」

　　蘇葉牽住笑笑的手，帶她進醫會。

　　笑笑張開嘴，很吃驚，蘇葉會特地給她做點心。

　　驢打滾，茯苓糕。

　　笑笑聞著豆香，皺一皺鼻子，嘴裡泛著清涎，拿起一個驢打滾，小小地咬一口，又軟又綿，絲絲甜味兒忍不住舔一下唇瓣，眼睛亮閃閃的。

　　「好好吃！點心比姥姥買的好吃，有娘親的味道。」笑笑一邊吃吃的笑，一邊將點心遞到蘇葉嘴邊，「姨姨，你吃！」

　　蘇葉心思複雜，泛起一陣酸澀，就著她的手咬一小口。

　　笑笑甜甜的笑起來。

　　似乎很喜歡吃，吃了三四個驢打滾，一個茯苓糕，肚子圓滾滾的。

　　笑笑喝完水，蘇葉給她擦嘴，目光搜尋，找剪秋。

　　「姨姨，你要走了嗎？」笑笑小臉垮下來，手指輕輕勾著蘇葉的袖子，低著小腦袋，不敢看蘇葉。「我想姥姥。」

　　蘇葉盯著她頭頂紮的兩根羊角辮，嘴角微微上揚，「再過幾日便能找到。」

　　無論笑笑是不是她的孩子，蘇葉都想要抹除她的記憶。

　　倘若與她毫無皿緣關係，便將笑笑託付給值得信任的人撫養，算是全了這一場緣分。

　　笑笑乖巧的鬆開手指。

　　蘇葉將碟子收好，去找剪秋。

　　剪秋對蘇葉說，「夫人，昨晚這孩子半夜哭著驚醒過來，哄她睡著了。我回屋睡，天蒙蒙亮，我過來看一眼，抱著兔子娃娃縮在角落裡，滿臉眼淚。與她說話，不吭聲，隻是望著窗外，問你會不會來。天大亮後，便一直守在門口等你。」

　　蘇葉輕嘆一聲，望向屋子，笑笑背對著她，盯著窗外出神。

　　「我知道了。」蘇葉頓了頓，「我會儘快處理好。」

　　剪秋又與蘇葉提起顧雲舒新開的醫館。

　　「我不插手，一應給她管。雇郎中，你可以幫著留意。」

　　蘇葉留下這句話，乘坐馬車去溫府。

　　——

　　溫府。

　　孫靈關在逼仄的小屋子裡，窗戶全都釘死，門外面掛鎖，有人看守。

　　溫莫辭的病情捅出來，真兇是她，溫夫人恨不得在她身上剮肉。

　　餓的胃摩挲著痛，溫家每日給她送一頓殘羹冷炙，吊著她一口氣，逼問解藥。

　　孫靈沒交出來，一是不願再引禍到蘇葉身上，二是一但說出來，她隻有死路一條。

　　門外傳來腳步聲，孫靈腦袋埋在腿間，一動不動。

　　兩個粗使婆子上前，一人拽住她一條手臂，將她拖拽走。

　　孫靈面色驚惶，「你們……」

　　「撲通」一聲，孫靈被脫光，扔進浴桶中，水瞬間淹沒口鼻，嗆得孫靈劇烈咳嗽。

　　粗使婆子將她搓洗乾淨，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將孫靈推進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