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你這稱得上酷刑了
看見宋書寧終於收手,梁旭林問她,「宋醫生,你什麼時候拔針?」
「得要半個小時以後吧。」
你說的是人話嗎?
他光是這會兒都要受不了了,還得忍受半個小時。
這恐怕得要他的命吧。
「宋醫生,有沒有辦法不讓我這麼痛,前兩天那樣的針灸就挺好的。」
「那不行,既然想要康復,就得下猛葯。」
梁旭林:這也太猛了,他都有點受不住了。
宋書寧看見他的臉慘白慘白的,疑惑道:「真的有那麼疼嗎?」
「你覺得呢?」
他都要疼哭了。
「那也沒辦法,你先忍忍,我出去了。」
宋醫生就這麼冷漠無情地走了。
梁旭林實在受不了了,偷偷抹了抹眼淚。
真不是他想要哭,但是眼淚根本止不住,就這麼掉下來了。
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呀。
幸虧沒人看見。
要是被人看見,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毀於一旦了。
宋書寧回到辦公室,向燁剛好查房回來,臉色一如既往陰沉沉的。
她拿著茶葉走過去,「向主任,這是我跟人拿的茶葉,給您嘗嘗。」
向燁看了眼那個小罐子,包裝得還挺精美,「什麼茶?」
「……羊糞茶。」
向燁:……
好好的茶葉,幹什麼要叫這麼埋汰的名字。
看到向燁臉上的一言難盡,宋書寧試圖解釋,「這茶的味道確實不錯,我泡來給您嘗嘗。」
看到向燁的茶杯就放在桌上,她把茶杯拿起來,放上茶葉,打水泡茶。
雙手端給向燁,「您嘗嘗。」
向燁狐疑地看著她,今天怎麼這麼殷勤。
「今天怎麼主動給我泡茶?」
「前兩天不是勞煩您簽字嘛,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所以這點茶葉拿給您嘗嘗鮮。」
向燁這才嘗了一口。
名字雖然不怎麼好聽,不過味道確實還挺不錯。
「茶味很濃,味道還不錯。」
宋書寧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知道您會喜歡,以後喝完了,我再跟他們要一點。」
「多少錢,我拿給你。」
「這是從大隊上拿來的,沒多少錢,也就幾毛錢,您不用給我錢了。」
幾毛錢的事,確實不需要推來讓去。
「行,這次我就收下了。」
「向主任,我前兩天到農場去,看到農場的診所太小了,醫護人員也很不專業,平時他們會有培訓嗎?」
「他們每半年會過來進修一次,一次七天,怎麼了嗎?」
如果他們經常過來進修,專業知識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那就隻有態度的原因了。
「我這次去農場,去到診所看了看,發現那邊的醫療人員似乎不怎麼盡心。」
向燁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農場的條件差,醫療設施也差,沒人願意去那邊工作。
當初醫院領導就是出於對他們醫術的考慮,怕他們在診所荒度時間,才提出進修的要求。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部隊也不好管那邊。」
他們不能把對自己的高要求,放到別人身上。
農場的診所也就治一些小病小痛,要是有比較嚴重的病痛,還是得上醫院來。
宋書寧也沒有辦法,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看來以後她隻能抽空過去看看。
半個小時一到,她準時出現在病房門口。
看見梁旭林的眼睛紅紅的,她都驚呆了。
該不會哭過吧。
不是吧,不是吧,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針紮哭了?
當年容嬤嬤紮紫薇,紫薇都沒哭呢。
「你該不會哭了吧?」
梁旭林;……
身為一個鋼鐵硬漢,他怎麼可能會承認。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哭。」
「那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
「我被風沙迷了眼睛,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我說不行也沒用哇。」
「時間是不是快到了,你趕緊拔針。」
宋書寧下針快,拔針的速度也很迅速。
取下的銀針要先消毒,才能放回針包裡。
梁旭林終於能鬆一口氣,「這樣是不是就好了?」
「你在想什麼呢,治療當然得按療程來,三天以後再過來給你紮針。」
剛剛松的那口氣還沒來得及落下去,這會兒梗在喉頭。
她說什麼,三天過後還要再來一次。
「就一定要這麼治嗎?」
「對呀,你還想不想恢復了。」
一句話就成功讓梁旭林啞了聲。
宋書寧背起自己的藥箱,「你這兩天好好休養,我開的葯記得吃,走啦。」
梁旭林摸了摸自己的腿,確實靈活了不少。
不枉他受這麼多的苦。
舒心蘭回來的時候,看見梁旭林對著自己的雙腿發獃,她輕手輕腳走過去。
「兒子,怎麼樣?」
她把針灸當成尋常事,宋醫生給他針灸了這麼多次,都沒出什麼問題,她想著這次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誰知道這次回來,她卻發現梁旭林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這是怎麼了?
梁旭林看見舒心蘭臉上的笑,就覺得十分礙眼。
他到底是不是親兒子呀。
自己在病房裡痛得嗷嗷叫,她在下邊嘎嘎樂。
「沒事兒,我一點事都沒有。」
「那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這才多久,哪有好這麼快的。」
「那宋醫生怎麼說?」
「她說三天以後再過來針灸一次。」
「那挺好的。」
舒心蘭掀開他的褲腿看,現在明顯長肉了,沒有那麼消瘦。
而且他的腿暖乎乎的。
以前他的腿因為皿液循環變差,皿液供應不足,下肢一直涼颼颼的。
可現在,他的雙腿居然暖和起來了。
「兒子,你的腿是暖的了,是不是皿液循環變好了。」
梁旭林上手摸了摸,雙腿確實變得暖和多了,而且他這麼摸上去,已經有知覺了。
他有預感,在不久的將來,他應該就能站起來了。
為了站起來,他還是逃不開被針紮的命運。
他既期待又害怕下一次的針灸時間。
三天以後,看到宋書寧拎著藥箱走過來,他的下意識覺得害怕。
宋書寧走進來,看見梁旭林的兩邊臉頰,寫著「驚恐」兩個字,左邊眼睛寫著「救」,右邊眼睛寫著「命」。
宋書寧:……
我拿出家傳絕學救你,你就這態度。
太傷人了,你知不知道。
得虧我人美心善不跟你一般見識。
「你別這副表情呀,我又不是過來害你的。」
舒心蘭看見他這表情,給了他後腦勺一下,「別喪著個臉。」
梁旭林被雙雙嫌棄,哪還敢再說什麼。
行唄,他是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有眼淚,也得往心裡淌。
「媽,你下去逛逛,不用陪我。」
「我還是不下樓了,就在這裡陪著你吧。」
那怎麼能行,要是他一個沒忍住,像上次那樣掉眼淚怎麼辦。
「我說了沒事,你趕緊去忙自己的吧。」
見他這麼堅持,舒心蘭以為他心疼自己,高高興興下樓吃早餐去了。
這一次他還是沒忍住落淚了。
不是他想哭,實在是太疼了,一次比一次疼得厲害,根本忍不住。
他覺得宋書寧的這門手藝,要是在古代肯定可以當個酷刑來用用。
要是犯人不招供,她用上這一手,保管犯人什麼罪行都肯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