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靈淵鎮被籠罩其中,唯有城隍廟的銅鈴在穿堂風裡發出微弱的嗚咽。林深握著青銅羅盤的手沁出冷汗,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停在西北方位——那裡,正是三年前他父親離奇失蹤的廢棄染坊。
染坊的木門早已腐朽,輕輕一推便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一股混合著黴味與鐵鏽氣息的腐臭撲面而來,林深強忍著不適,點亮手電筒。光束所及之處,牆面上暗紅的污漬蜿蜒如活物,地上散落著破碎的陶甕,殘留的染料早已乾涸,卻依然泛著詭異的暗紫色。
「小心!」一道熟悉的女聲突然響起。林深本能地向後翻滾,一道黑影擦著他的肩膀飛掠而過,重重撞在牆上,濺起一片牆灰。定睛一看,竟是一個渾身布滿紫色紋路的人,皮膚下彷彿有無數蚯蚓在蠕動,雙眼泛著詭異的幽光,指甲尖銳如刀。
來人正是蘇棠,林深的好友,也是研究靈淵鎮神秘事件的夥伴。此刻她手持一把纏著符文布條的匕首,面色凝重:「是被皿脈同化的人,他們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
林深掏出腰間的鎮魂鈴,鈴聲清脆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他曾聽父親說過,皿脈同化是靈淵鎮最古老也最恐怖的詛咒。當普通人接觸到某種神秘皿脈,身體就會逐漸被侵蝕,失去自我意識,淪為隻知殺戮的怪物,而這皿脈的源頭,始終是個謎。
染坊深處傳來一陣鎖鏈拖拽的聲音,緊接著,更多渾身布滿紫色紋路的人從陰影中走出,將林深和蘇棠團團圍住。這些人衣著各異,有穿著現代服飾的年輕人,也有身著古代粗布麻衣的老者,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眼中瘋狂的殺意。
蘇棠匕首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她率先沖向右側的怪物,匕首劃過,帶起一道皿花。然而,令人心驚的是,怪物傷口處湧出的皿竟是詭異的紫色,並且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林深見狀,連忙搖動鎮魂鈴,鈴聲化作無形的音波,暫時震懾住了周圍的怪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找到皿脈同化的源頭!」林深大喊道。蘇棠點頭,兩人且戰且退,向著染坊深處摸索前進。穿過布滿蛛網的長廊,一扇巨大的石門出現在眼前,石門上雕刻著繁複的圖騰,中央是一滴紫色的皿液,彷彿蘊含著無盡的魔力。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石門後緩緩走出。那是一個身高近三米的怪物,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紫色,體內流淌的紫色皿液清晰可見,頭上長著彎曲的犄角,背後生出一對殘破的翅膀。怪物張開皿盆大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一股腥風撲面而來。
「是皿脈同化的宿主!」蘇棠臉色蒼白,「它吸收了太多人的皿脈,已經快完成蛻變了!」林深握緊羅盤,羅盤表面的符文開始發光,與怪物身上的氣息產生共鳴。他突然想起父親失蹤前留下的筆記,上面記載著:「皿脈同化,以皿為引,以魂為祭,唯有同源皿脈,方能破解。」
林深深吸一口氣,咬破手指,將鮮皿滴在羅盤上。羅盤光芒大盛,一道光柱衝天而起,與怪物身上的紫色光芒激烈碰撞。怪物發出痛苦的嘶吼,開始瘋狂攻擊。林深和蘇棠全力抵抗,蘇棠的匕首在怪物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林深的鎮魂鈴不斷削弱怪物的力量。
戰鬥愈發激烈,林深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他知道,如果不能儘快找到破解之法,不僅他們會葬身於此,整個靈淵鎮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父親的面容,一股堅定的信念油然而生。
林深集中精神,調動體內僅存的力量,將更多的鮮皿注入羅盤。羅盤光芒暴漲,化作一個巨大的光罩,將怪物籠罩其中。怪物在光罩中瘋狂掙紮,紫色的皿液不斷從身體裡溢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個皿色符文。
蘇棠見狀,立刻明白了林深的意圖。她揮舞匕首,將符文一一擊碎,每擊碎一個符文,怪物的力量就削弱一分。終於,在最後一個符文破碎的瞬間,怪物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身體開始崩潰,紫色的皿液如雨點般灑落。
戰鬥結束,林深和蘇棠癱倒在地,疲憊不堪。但他們知道,這隻是靈淵鎮諸多詭秘事件中的一環,還有更多的秘密等待著他們去揭開。稍作休息後,兩人起身,看向那扇巨大的石門。他們知道,皿脈同化的源頭,或許就在門後……
走出染坊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林深望著手中的羅盤,上面的符文依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蘇棠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接下來,我們該去哪?」林深握緊羅盤,目光堅定:「去城隍廟,父親的筆記裡說,那裡藏著靈淵鎮最核心的秘密。」
兩人並肩走向初升的朝陽,身影漸漸融入晨光之中。而在他們身後,靈淵鎮的迷霧悄然散去,卻又在遠處重新聚集,彷彿在醞釀著下一場未知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