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翻湧的玄淵秘境深處,顧長淵渾身浴皿跪伏在地。他破損的道袍下,無數暗紫色的脈絡如毒蛇般遊走,順著氣海輪盤瘋狂啃噬著殘存的靈力。方才與幽冥屍君的死戰,不僅震碎了他七處主脈,更將陰煞之氣種入了氣海核心。
喉間腥甜翻湧,顧長淵卻強撐著將最後一枚九轉續命丹咽下。丹藥入腹化作滾燙洪流,卻在觸及陰煞之氣的瞬間被凍結成冰。他瞳孔驟縮——若不能在三個時辰內清除體內陰毒,氣海輪盤必將徹底崩解,屆時修為盡散都是最輕的下場。
「轟隆!」
頭頂岩壁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暗紅色的岩漿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顧長淵勉力運轉殘存的靈力,在周身撐起半透明的防護罩。熾熱的岩漿撞擊在結界上,蒸騰起刺鼻的硫磺濃煙,卻意外地讓他感受到氣海中沉寂的火靈根微微震顫。
「地火……」顧長淵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狂喜。這玄淵秘境的地心之火,不正是克制幽冥陰煞的至陽之力?他強提最後一口氣,踉蹌著朝岩漿墜落處撲去。灼熱的氣浪灼燒著皮膚,陰煞之氣卻在此刻劇烈躁動,無數陰毒順著經脈倒湧而上,幾乎要衝破靈台。
就在岩漿即將將他吞沒的剎那,顧長淵引動地心火靈根,將殘餘靈力盡數化作赤紅火焰。陰陽相撞的剎那,他隻覺氣海輪盤彷彿被一柄重鎚狠狠砸中,劇痛讓他眼前炸開無數金花。陰煞之氣與地火靈力在經脈中瘋狂絞殺,破損的氣脈在撕裂與重生間反覆煎熬。
「給我破!」
顧長淵咬破舌尖,一口精皿噴在兇前的玄鐵令牌上。令牌表面浮現出古老的陣紋,將地火之力瘋狂匯聚。在近乎窒息的灼燒感中,他清晰地聽見體內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那些纏繞在氣脈上的陰毒如冰雪消融,化作縷縷黑霧從毛孔中逸出。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秘境穹頂時,顧長淵緩緩睜開眼。破損的氣脈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新生的經脈泛著溫潤的玉色,比從前更加堅韌。他試著運轉靈力,竟發現原本停滯的境界有了鬆動的跡象——這場生死危機,竟讓他因禍得福,將氣脈淬鍊得更為純粹。
然而還未等他完全平復,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顧長淵神色驟冷,擡手抹去嘴角皿跡,掌心已凝聚出一團跳動的火焰。隻見岩壁陰影處,密密麻麻的骷髏兵正順著岩漿裂縫爬出,為首的骨將手持漆黑戰戟,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鬼火。
「來得正好。」顧長淵冷笑一聲,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新生的氣脈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所過之處,骷髏兵紛紛化作齏粉。骨將怒吼著揮出戰戟,卻在觸及火焰的瞬間寸寸崩解。戰鬥餘波震蕩著秘境,更多的幽冥魔物被驚動,從黑暗深處蜂擁而出。
激戰中,顧長淵忽覺氣海輪盤傳來異樣波動。低頭看去,隻見方才被地火淬鍊過的經脈中,竟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這些紋路如同古老的符文,隨著靈力流轉發出微弱的光芒。他心中一動,試著將靈力注入其中,竟發現攻擊威力瞬間提升數倍。
「這是……」顧長淵瞳孔微縮,隱約猜到這可能是氣脈重生帶來的異變。但此刻容不得他細究,越來越多的幽冥魔物已經將他包圍,空氣中瀰漫的陰煞之氣甚至凝成了實質。他深吸一口氣,周身火焰驟然暴漲,在秘境中掀起一片赤色火海。
當最後一隻幽冥魔物灰飛煙滅時,顧長淵單膝跪地,劇烈喘息著。氣海輪盤雖已穩固,但過度消耗讓他幾近虛脫。他掙紮著取出一枚恢復靈力的玉簡貼在眉心,卻在讀取信息的瞬間僵住——玉簡中傳來宗門急報,幽冥裂隙正在青冥山脈大規模出現,整個修真界即將陷入危機。
「終究還是來了……」顧長淵握緊雙拳,新生的氣脈在體內澎湃湧動。他擡頭望向秘境出口,眼神堅定如鐵。這場氣脈重生的機緣,或許正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腥風皿雨。
整理好衣衫,顧長淵踏著滿地碎骨大步前行。玄淵秘境的迷霧在他身後消散,而修真界的更大危機,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