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嘛，吃吃喝喝很正常。

　　孩子們開心的笑鬧，盡情的玩耍，穿漂亮的新衣服，吃好吃的糕點。

　　有肉吃。

　　不少孩子多少還能討些壓歲錢。

　　當然了，這些壓歲錢最後都是被自家親媽以各種的理由給哄了去。

　　但拿在手裡頭還是很高興的……

　　顧海瓊看著院子外頭一大早就被鞭炮聲吵醒，滿院子撒歡跑的幾個孩子。

　　眼裡頭全都是笑。

　　沈小玲穿了件過膝的紅色羽絨服，縮著腦袋朝外頭看，

　　「嫂子，你說她們幾個怎麼就不知道冷啊？」

　　「你要是像她們那樣玩鬧起來，也會不覺得冷的。」

　　孩子嘛。

　　最高興的事情自然就是玩和吃。

　　今天是大年初一。

　　早上是要煮餃子的，二二幾個每人半碗，一一和婷婷則是一人一碗。

　　這會兒都吃飽喝足。

　　不正是玩的歡快的時侯麼？

　　顧海瓊看了一會兒就把棉簾給放了下來，

　　「今天的風有點大啊。」

　　另一側許愛也是一身的新衣服，正和顧二朵說話呢。

　　也不知道她說了些，顧二朵伸手去戳她額頭。

　　一臉的嫌棄。

　　許愛也不以為意，隻是咧著嘴笑呵呵的。

　　看的顧海瓊直翻白眼，「顧二朵，你大過年的別老是欺負人啊，還有，許愛你別理她，對了，咱們中午多做點好吃的，一會韋昌要過來吃飯。」

　　「韋昌要過來嗎？」

　　原本坐在一側椅子上拿了本書翻過來複過去的。

　　沒什麼精神的盧媛聽到這話猛不丁的擡起了頭，一臉帶笑的看向顧海瓊。

　　「瞧你那點出息樣兒。」

　　顧海瓊白她一眼，「都和你說了吧，真喜歡人家就說，這都多久了啊，你們兩個也算是天天相處了，你說你怎麼就不能主動捅開這個窗戶紙？難道他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

　　「我不敢。」

　　對於顧海瓊的指責，盧媛隻是看她一眼。

　　然後，神色平靜的吐出這麼三個字兒。

　　讓顧海瓊和沈小玲幾個人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沈小玲瞪圓了自己的雙眼，「不是，盧姐，你剛才，你剛才說的啥？」

　　不敢？

　　不敢？！

　　哎喲，這可真是稀罕呀。

　　她竟然能從盧媛嘴裡頭聽她這麼平靜的說出不敢兩個字兒？！9

　　她也是一個人。

　　有不敢做或是不敢想的事情。

　　不是很正常麼？

　　腹誹了兩句，冷靜下來的盧媛有些不好意思，心情也有些低落，

　　「好了，我也就是問一問，他愛來不愛。」

　　「又不管我什麼事兒。」

　　最後一句盧媛是自己小聲嘟囔出來的。

　　聽的顧海瓊和沈小玲兩人都想笑——

　　不管你事兒呢，你都這樣的關心。

　　這要是真的關了你的事情，怕是得更加的精心吧？

　　兩人搖搖頭，卻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大過年的，可不能自己找不自在！

　　「嫂子，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吃的，咱們中午多加兩個菜啊。」

　　沈小玲笑嘻嘻的起身，不過卻又轉身拽上了坐在一側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盧媛，

　　「你反正沒事，走走，咱們兩個去廚房看看。」

　　身後許愛趕緊追上去，「我去就行的，你們兩個想吃什麼和我說，不用自己動手。」

　　廚房裡頭多臟呀。

　　兩個人身上那衣裳好幾百呢，可不能給碰髒了！

　　廚房裡頭。

　　沈小玲笑嘻嘻的看向要趕她和盧媛出去的許愛，

　　「反正我們也沒事，而且蘭阿姨這兩天又不在，家裡頭人多呢，我們給你打下手。」

　　盧媛這會兒也一反常態的點頭，

　　「對對，許愛你想要怎麼做和我們說，我來洗菜，切也行的。」

　　沈小玲掃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不知道剛才是誰說和她沒關係的，這會兒話音還沒落地呢吧。

　　就忙活著操心中午的飯菜來了。

　　盧媛可不服她這個，瞪她一眼，「看什麼啊，不是你拉我過來的麼？」

　　「我這是給你面子，幫許愛！」

　　她對著沈小玲哼笑，「還是說，你想這大過年的讓人家許愛一個人在廚房裡頭忙活，咱們都在外頭情等著吃？你好意思吃的下麼你？」

　　沈小玲被她這話給氣的樂了起來。

　　掉頭朝外走，「我很樂意，而且，我相信許姐也不會有意見的。」

　　她這一要向外頭走。

　　盧媛一下子就急了起來，她一個人在廚房裡頭算怎麼回事兒呀？

　　想也不想的拽住了沈小玲的手臂，

　　「你怎麼還真的生氣了啊，我又沒說什麼……」

　　她對上沈小玲似笑非笑的眸子，撇撇嘴，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說錯了話……」

　　沈小玲看著她笑，「還有呢？」

　　「還有？哪裡還有啊，沈小玲你可別得寸進尺……啊，有有有，還有，是我想在廚房裡頭待著的……」

　　「是我想幫許愛的忙想在這裡給許愛打下手煮午飯……」

　　一邊說一邊看著抿唇偷樂起來的沈小玲，盧媛伸手在她臉上擰了一下，

　　「你現在怎麼越來越壞？一肚子的壞心眼兒都和那個楊睿學的是吧？」

　　沈小玲有點黑臉，「提他做什麼，你要是再提他我可真的走了啊。」

　　「好好好，不說不說。」

　　盧媛看了眼沈小玲，眼神裡頭閃過一抹擔心，

　　這怎麼一提名字是這個表情啊。

　　難道，兩個人吵架或是鬧彆扭了嗎？

　　不過很快隨著許愛的忙活，她和沈小玲也跟著打起了下手。

　　洗菜收拾東西。

　　生火，煮飯炒菜……

　　等到一通的忙活下來，已經是十一點半。

　　而外頭，韋昌早已經不知什麼時侯到來，正和幾個孩子一塊玩呢。

　　讓沈小玲和盧媛兩個人沒想到的是，韋昌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跟著他一塊過來的，還有兩個人。

　　一個是魏無風。

　　另一個，竟然是剛才盧媛隻提了下名字，就惹的沈小玲差點翻臉的楊睿！

　　聽著外頭孩子們的笑聲。

　　以及幾個男人爽朗或清悅或厚實的笑聲。

　　盧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她拉著沈小玲的手，「小玲你快幫我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有灰，還有這樣衣服和頭髮，剛才燒火燒的，有沒有弄到灰塵和油漬啊？」一邊伸手自己去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邊對著沈小玲埋怨，「都怪你剛才讓我燒火，要是我臉上或是衣服上有灰，看我怎麼收拾你。」

　　沈小玲哈哈大笑，「盧姐，你頭髮上也好，身上臉上都好，什麼都沒有。」

　　「漂亮著呢。」

　　頓了下，她笑嘻嘻的對著盧媛眨下眼，「盧姐你穿這身衣裳比平時都好看，準能讓韋昌看花了眼！」

　　她這一句話說的盧媛臉先紅了起來。

　　瞪她一眼，哼笑，「你說這話的心思，莫不是想讓我誇誇你好看？」

　　「這外頭，可還有著一個姓楊的呢。」

　　「到時侯啊，這先看直了眼的，還不知道是哪一個呢。」

　　「盧姐！」

　　沈小玲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們兩個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眼底看出對方的幾分尷尬以及窘迫。

　　當然，還有幾分屬於小女兒家的欣喜。

　　以及小小的些許的雀躍！

　　當然，是隱密的。

　　外頭突然響起一一的聲音，「姑姑，盧阿姨，我媽問你們兩個忙完了沒有，要是忙完了的話就出來喝茶。」

　　「好了好了，這就出去。」

　　盧媛的聲音有些慌張，她朝著廚房外頭走了兩步又停下。

　　回頭看向沈小玲，「我臉上真沒啥，頭髮上也沒油？」

　　剛才炒菜的時侯她一直燒火呢。

　　就聽到那油泚泚啦啦的，也不知道濺到她身上頭髮上了沒有？

　　一邊問沈小玲，她還一邊擡了手臂放到自己的鼻子前聞，

　　「我怎麼越聞越覺得身上有很濃的油煙味兒？」

　　沈小玲，「……」

　　她白了眼盧媛，「你要不要出去洗個澡，沐浴齋戒三天後再回來？」

　　這次無語的換成了盧媛。

　　她伸手擰了下沈小玲的臉，哼哼兩聲扭身朝著外頭走了出去。

　　那架式，頗有幾分上沙場上刑場之感？

　　沈小玲瞧的好笑，一邊搖頭一邊放下手裡的圍裙朝著外頭走。

　　門口。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小玲，原來你在這裡。」

　　沈小玲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轉身就想往廚房裡頭走。

　　卻被楊睿伸手給拽住手臂，聲音雖輕，但卻滿含痛楚低落，

　　「小玲，你別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