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媽媽……」

　　幾個孩子進來看到顧海瓊兩個人，高興的歡呼雀躍。

　　「媽媽，有沒有給我們帶禮物啊？」

　　三三歪著小腦袋，整個人都要爬到顧海瓊身上，雙眼亮晶晶的，

　　「媽媽，禮物禮物。」

　　這是顧海瓊和沈小玲或是錢玉幾個出去時帶東西養成的習慣。

　　包括沈南川在內。

　　隻要是回家，都會盡量給家裡頭的幾個孩子帶一份小禮物。

　　或大或小的。

　　這會兒三三看到兩個人回來，抱著顧海瓊很是自然的要起了禮物。

　　顧海瓊伸手戳她額頭，

　　「沒禮物。」

　　頓了下，又對著要垮下臉的三三哼哼兩聲，

　　「這從年前到現在，你們幾個收了多少禮物多少壓歲錢？要不要咱們好好的數數，算算賬？」

　　她都沒說要把她們的壓歲錢充公呢。

　　竟然還跑過來和她要禮物！

　　「壞媽媽。」

　　三三跳下來，跑到二二身邊，「二姐，媽媽沒禮物。」

　　「媽媽沒咱們收到的壓歲錢多，她吃醋了。」

　　二二點點頭，一本正經的安慰著三三，兩姐妹的對話聽的一側的呂老太太樂的合不籠嘴，

　　「這兩個丫頭。」

　　知道兩個人是早上回來的，也睡了一大覺休息的差不多。

　　呂老太太便也放了心，讓幾個孩子自己去玩，又哄她們改天自己陪她們出去買禮物，幾個孩子嗷嗷叫著興奮的跑出去，直到幾個孩子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呂老太太的視線才慢慢的從門口收回來，一臉的笑，「小顧呀，你是不知道，我今個兒帶她們幾個出去，我那一群老姐妹呀，一個個的可羨慕死我嘍。」

　　「你們是沒看到，這幾個小丫頭呀，一個個看著鬼靈精怪的，可在外頭可懂事乖巧了。」

　　「奶奶長奶奶短的叫著，我聽著這心都軟了！」

　　粉雕玉刻般的小姑娘。

　　眉眼透著靈動，乖巧可愛，雙眼放著光般脆生生的喊著奶奶……

　　誰看了誰聽了不覺得可愛不覺得這孩子是個好的？

　　呂老太太甚至在心裡頭想，

　　以後呀，她得多帶著自家幾個孩子出去轉轉！

　　那啥什麼玲不是說過麼，出名得趁早！

　　也幸好顧海瓊沒聽到呂老太太這心思，不然估計得笑噴，

　　您老多大歲數了呀。

　　竟然還知道張愛玲的話！

　　隻是，這話用在這裡，用在這幾個孩子身上，好像不合適！

　　不過呂老太太是不會想這些的。

　　和自家兒媳婦分享了她高興炫耀顯擺的心思，然後她才想起一件事兒，猛不丁的一拍自己的腦門，

　　「瞧我這腦子，怎麼樣，你們兩個都回來了，這是楊睿那孩子沒事了嗎？」

　　雖然呂家和楊睿沒啥關係。

　　她也就是和楊睿相處過或多或少的一段時間，還是因為小玲……

　　可是，呂老太太覺得那孩子挺好。

　　再就是她聽了楊睿受傷本身的經過後，覺得這孩子啊，挺好的！

　　挺和她脾氣啊。

　　現在這世道，出門在外大多數都秉持著一個少管閑事的原則！

　　上次她出去外頭，看到一個小姑娘在後頭大喊著小偷啥的，可是街邊路過好幾個人，誰都沒停下來看她一眼！

　　呂老太太倒是想出頭幫那小姑娘，可是她現在這身體……

　　所幸最後有一個中年男人出頭幫著那小姑娘把小偷給攔了下來，並且制服……

　　回到家呂老太太就覺得挺感慨的，

　　這事兒要是放在她們那年頭，隨便誰喊一嗓子，保準呼拉過來一圈人！

　　小偷？

　　扒你一層皮，讓你再正事不幹偷別人東西就想這些亂七八遭的歪主意！

　　現在嘛……

　　呂老太太心裡頭輕輕嘆口氣，時代不由人！

　　「沒有，昨天晚上轉到中心院的，然後立馬安排了手術，一直折騰到淩晨快天亮……」

　　顧海瓊搖搖頭，「不過醫生也說了，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隻是以後得慢慢養……」

　　「這一下子呀，怕是得個兩三年才能恢復了。」

　　呂老太太也嘆了口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這孩子啊，是個心好的，可惜卻……不過人沒事兒就好，即然要好好養那就養著，你和小玲抽空了就過去醫院看看，楊睿他爸媽也跟過來了吧，有什麼需要咱們幫忙的你們看著點，兩個老人也不容易。」

　　「知道了。」

　　顧海瓊看了眼外頭，小玲好像是進了廚房……

　　她幫著呂老太太續了杯水，

　　「下午我讓許愛煲了些雞湯，然後弄了些吃食，送到醫院去……」

　　「對對，這是應該的。」

　　呂老太太點頭，「我明天也和李阿姨說一聲，讓她們買菜的時侯多買點。」

　　不過就是一口吃的。

　　呂老太太完全沒放到心上！

　　外頭，沈小玲提了保溫壺走了進來，

　　「呂嬸，嫂子，我去一趟醫院呀，一會就回來。」

　　「讓許愛和你一塊去。」

　　顧海瓊把車鑰匙遞給她，「你開車慢一點兒，看看那兩個老人需要什麼盡量的準備著。」

　　「嫂子你放心吧，我會的。」

　　等到許愛和沈小玲離去後，顧海瓊又陪著幾個孩子說了會話，便催她們去睡下。

　　三三和小五一左一右抱著顧海瓊的手臂，

　　「媽媽（舅媽）講故事。」

　　「睡前故事！」

　　顧海瓊有些好笑的瞪了幾個小丫頭一眼，不過卻是點頭，

　　「好，講故事，不過隻能講兩個啊，多了沒有。」

　　「三個！」

　　「兩個。」

　　「三……」

　　「一個！」

　　顧海瓊的堅持讓三三幾個垮下了小臉，抱著顧海瓊的手臂嘟囔著，

　　「那就還是兩個吧。」

　　看著幾個小傢夥臉上的委屈和幽幽怨怨的眼神兒。

　　顧海瓊哈哈大笑，「嗯，就兩個！」

　　她才不是沈南川那個沒啥原則的爸爸呢，說兩個就是兩個！

　　十點半。

　　顧海瓊從幾個孩子的房間走出來。

　　輕輕的關上房門。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廳裡，燈還亮著。

　　走過去，她看到呂老太太正坐在那裡戴了個老花鏡看東西呢。

　　聽到動靜擡頭看到顧海瓊，呂老太太一臉的高興，

　　「小顧呀，你過來幫媽看看，這幾個年輕時侯誰最好看？」

　　老太太手裡頭拿著的是一張照片。

　　因為年代久遠，是黑白片，且照片的紙張已是有些泛黃。

　　不過，能看的到上面的五個女孩子都是正年輕呢，雖然身上隻是穿著簡單的粗布衣裳，手工縫製的老布鞋。

　　可一身的精氣神卻是撲面而來！

　　「來來，你看看裡頭的誰最好看，還有，找的出來哪個是我嗎？」

　　呂老太太和個孩子似的，拉著顧海瓊讓她說出幾個女孩子哪個最好看，又讓她找出年輕時侯的自己。

　　顧海瓊自然是笑嘻嘻的配合，

　　「我看看呀，咦，媽，這個是您嗎？」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麼矮？」

　　呂老太太想也不想的搖頭，眼裡全是孩子氣的笑，

　　「找不到認不出來吧，要不我和你說？」

　　「算了還是你再看看吧。」

　　顧海瓊其實一眼便認出了呂老太太，年輕時侯的老太太在這幾個女孩子裡頭不是最好看的，但穿著那個年頭時下有些流行的軍裝，洗的有些發白了，腳下是老布鞋，梳著兩個長長的辮子，濃眉大眼，整個人身上比身邊左右的幾個女孩子都多了抹英氣！

　　在故意逗著呂老太太說錯了兩個人過後。

　　她便指向了那個偏右的女孩子，「媽，我覺得肯定是這個。您看，這濃眉大眼的，和您簡直是一模一樣。」

　　「哈哈，你這孩子，總算是蒙對了啊。」

　　呂老太太笑呵呵的點頭，「就是這個，我之前還以為你得猜到最後呢。」

　　「我剛才是沒仔細看到這裡，這張其實和媽您很像的，您看看，這眼裡頭的精氣神兒，還有這一身的英氣……」話罷，她在這裡頓了下，瞧著呂老太太笑嘻嘻的，「我可是聽顏顏說了啊，爸年輕的時侯啊，喜歡的就是您這一身的英氣和爆脾氣！」

　　「他那是被人家傷透了心，他……」

　　呂老太太一張嘴，話說到一半猛不丁的咽了下去，

　　自己也真是的，和這些孩子說什麼她和老頭子以往的那些事情？

　　顧海瓊眉眼含笑的看了眼老太太，也很是聰明的轉開了話題，

　　「媽，下個月是爸和您的生日，咱們好好擺幾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