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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家非家,親何在 第218章 酒後怎麼來着?

神醫魔後 楊十六 5858 2025-06-26 11:44

  彼時,夜溫言就坐在炎華宮的煉器室裡,拎着一隻酒壇子,靠着牆壁,揮出影幕看電影。

  看的盡是前世事,觀的盡是前世人。

  影幕是有聲音的,她聽到正抱着本書翻看的風卿卿說:“所謂愛情,其實很簡單,也很單純。就是有最愛的人在身邊,哪怕我倆一句話都不說,他在看電腦,我在,隻要我一擡眼能看到他,就會覺得很幸福。”

  再翻兩頁,又感慨:“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有人因為愛情來了而成婚,可過不了多久就發現愛情淡了,開始後悔這一場婚姻。其實哪來的那麼些永恒,沒了愛情還可以有親情,沒了親情還可以有習慣。若總是想着愛情保鮮,那便不要成婚,隻談戀愛就好了,戀愛是可以保持新鮮感的,畢竟一旦不想談了,分手就好。但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事,一旦成了家就對彼此有責任,對彼此的家庭也有責任。若是有了小孩,就對小孩更有責任。所以如果有一天要嫁,可一定得想好了,等到愛情淡去那一天,能不能順利地将愛情向親情過渡。”

  風卿卿看書講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愛情的雞湯能把她們一個個都喂飽到撐。

  可是那時候,她們五個人哪裡懂得什麼是愛情,更是誰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才是愛情帶來的幸福,即使是風卿卿,也不過就是多看了幾本言情,這才總結出來幾句雞湯。

  她曾笑言那不過是裡虛構出來的小女生的戀态,卻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言情裡描寫的,也不一定全都是假。其實愛情本身就很簡單,就像現在,她隻要歪歪頭,就能看到那個坐于聚靈陣中的紅袍男子,便隻看着,不說話也夠了。

  如果日子就這樣一直過下去多好,如果她不是玄脈夜家的人,如果她隻是一個平凡的穿越者,她一定仔細享受這好時光,一寸都不辜負。

  可惜沒那麼好命,肩上的擔子從前世到今生就沒輕松過,她無福享受,便隻能忙裡偷閑。

  一口酒倒進嘴裡,影幕畫面又換,竟是毒脈白家白興的葬禮。

  白興是毒脈家主白鶴染的父親,出于道義,她們幾人都到場了,白鶴染卻将她們攔在葬園門外,告訴她們從哪來回哪去,死去的人不值得五脈齊聚為他送行,就是她這個女兒,也是不願意多往前邁進一步的。

  她們依言留步,慕驚語執筆判陰陽,揮前世墨今生,末了卻是冷哼一聲,一筆打散一團白光,有魂灰飛煙滅,算是替阿染出了口惡氣。

  可慕驚語也告訴她們說:“我雖打碎了白興之魂,卻未能全散他之魄。我總有一種感覺,若有朝一日天地變幻,或許他們父女還會相遇,因為陰陽判中有載,他們還有一世的父女緣。”

  這一幕她記得很清楚,直到如今,即使沒有這影幕依然能記得每一個細節。

  她記得當時自己就說:“這一世就夠夠的了,再來一世阿染還活不活?”

  風卿卿問的卻是:“還會再有一世嗎?”

  慕驚語便道:“你是蔔脈家主,這話自然得是問你自己。還有沒有下一世你一算便知,我卻無能為力。”

  可風卿卿不算,理由是:“算人算事終算不過天,天命所定,算也是白算。”

  再喝一口酒,畫面是阿珩來求她們一起去一趟東部,為的是救人。

  阿染就問:“為何救他們?是你們的任務,還是我們的責任?”

  阿珩說:“于是上面來說是任務,于我來說就是責任。于你們來說可能就是給我搭把手,讓我能多救幾個人出來。但是溫言你得答應我,不能用靈力,世間之事要用世間之法來解決,盡人事,聽天命,但求無愧于心。”

  于是她們去了,穿梭于戰火紛飛,偶爾也有來不及躲開的子彈,劃傷了胳膊。

  可沒人在意那些,既然是為救人,那便隻是救人。

  如今想想,她也算做過好事的,醫毒玄靈蔔,沒有一脈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類。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這個理找誰去說?這筆賬找誰去算?

  不知何時,影幕散了,她也睡了。再醒來時聞到熟悉的降真香的味道,踏踏實實就在身邊,想睜開的眼就沒睜,隻把手往前伸去。

  才一伸就被人握住,便習慣性地将那隻手往跟前拽了拽,放到臉頰下面壓着,繼續睡。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終于再睡不着,就睜開眼,一眼就看到心愛之人在身邊盤膝而坐,面若冠玉,身披紅霞,像個從天而降的神仙。

  她翻了個身,離他更近了些。他便也睜眼看她,大手輕撫上她細軟的發,“醒了?”

  “恩。”她沖着他笑,越笑鼻子越酸。她問他,“師離淵,你是不是能長長久久同我在一處?除非生離死别,否則不會同我分開?”

  他微微蹙眉,“哪來那麼多生離死别,這天地桎梏總有一日要被打開。”

  “打開也不過就是長命百歲,人總歸是要死的。”她又翻了個身,似覺得仰頭看他不舒服,幹脆往他身上爬。

  師離淵還在聚靈陣裡坐着呢,見小姑娘爬過來便也不拒絕,隻張開雙臂迎她,再一把将人擁住。這才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輕聲細語地問:“阿言,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她搖頭,“沒有,也沒誰能讓我委屈着。師離淵,你的靈力恢複得怎麼樣了?我是不是打攪你了?剛剛是你抱我過來的嗎?我忘了告訴你,你不可以離開聚靈陣,否則陣法就要失效,我還得重新再布一次。不過沒關系,再布一次也不費多少力氣,隻要有花,我的靈力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咱們就歇一會兒,你抱抱我,我就一點委屈都沒有了。”

  他便将人攬得更緊,像抱着個小孩子一般。但同時也告訴她一個事實:“本尊并沒有離開過聚靈陣,所以你不用重新再造一個。至于你,恩,是你自己滾啊滾,滾到本尊身邊來的。”

  “恩?”她将他推開一些,一臉的難以置信,“我自己滾過來的?怎麼可能,我睡覺很老實的,就算偶爾翻幾個身,也不至于翻到這遠啊!”再瞅瞅這煉器室的直徑距離,挺大的,她至少得翻三十多個身才能翻到他身邊。

  她得做什麼夢才能翻三十多個身?

  “騙我!”

  “本尊從不妄言。”

  “那就算我自己滾了過來,可你在聚靈陣裡,我怎麼可能也滾到陣裡?”

  “興許是這聚靈陣認你是主人,所以自動為你打開了一個缺口,你再滾啊滾的,就滾進來了。阿言,來了就來了,何必拘泥于形式。到本尊身邊來不好嗎?正好我抱抱你,你有何委屈也可說與我聽,等我這靈力補得差不多,便去把公道給你讨回來。阿言,從前你總說不讓我出面,怕我的身份吓着他們。可是你看,本尊不出面他們就欺負你,那與其讓他們欺負你,到不如本尊直接把他們都吓死,死了就省心了。”

  夜溫言實在很奇怪,“你說你這個身份,你這個長相,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違合了?師離淵,你應該心懷天下,應該愛民如子,應該敬重每一個生命。”

  “那你呢?你怎麼看那些欺負你的人的生命?”

  “那就不叫命!”

  “這不就得了。你說得,我說不得?阿言,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反正你不能出面。”她還是跟從前一樣的堅持,“我又不是沒你不行,為啥早早就給人留下一個凡事靠男人的印象?我是新時代的獨立女性,自己的仇自己報,自己的架自己打,自己的家也得自己拆,絕不假手于人,那樣會失去報複的快感。”

  “你要拆家?怎麼個拆法?”他對此挺有興趣,“就像拆肅王府那樣?”

  她搖頭,“那是武拆,不能總走武力路線,我要文拆。說了你也不懂,我也不想讓你懂。”

  “為何不想讓我懂?”

  她實話實說,“師離淵,你是高高在上的北齊帝尊,是天下之主,你就該坐在炎華宮裡供人朝拜。那些京中貴戶關起門來的肮髒事,能少聽就少聽,别讓這些事擾了你的清靜,也污了你的清貴高華。我可以将你拉入十丈紅塵,卻不能讓你踩進俗事紛擾。師離淵,你就好好的在這裡,我喜歡看這樣的你,不喜歡看站到人堆兒裡跟人鬥嘴的你。就是我要鬥,也不願意讓你看着,因為那很難看,也很沒面子。”

  他還是皺眉,“面子究竟值幾兩銀子?你何必那樣在意?”

  “别人的不值錢,但你的值錢。反正你就聽我的好了,我自是不會讓你吃虧。”

  她笑嘻嘻地往前湊去,小嘴巴都要貼着他的唇了。

  他心神恍惚,清心訣念了好幾回才算平靜下來,然後開口念叨了一句:“妖精!”

  她不同意,“魔,是魔,不是妖精。臨安城上下都跟我叫魔女,你怎麼就給我降了一級呢?還是說……你喜歡妖精?哎,你知道什麼是妖精嗎?以前有沒有見過?”

  師離淵還真是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并未見過妖精,隻是聽說過一些民間傳聞,每每提起妖精多半都是狐狸一類。”

  “狐狸精啊?”她都聽笑了,“合着你聽說的民間傳聞都是狐狸成精勾搭男子的,所以你覺得我是妖精?我勾搭你了?”她嘻嘻地笑,“恩,算是吧,還真是勾搭了。”

  他就覺得如果不把這個話題趕緊給岔開去,這小丫頭指不定又鬧出什麼幺娥子。于是生硬地轉了話題:“究竟是誰給你氣受了?能讓你大半夜的拎着酒壇子到我這裡來喝酒?是你們家老夫人,還是你那二叔二嬸?”

  “都不是。”她用手轉着他的頭發說,“是我二姐,她很讨厭我,覺得我活着就是與她争家裡人的寵愛,所以有事沒事就要跟我鬧一場。但是我又不能把她怎麼樣,畢竟還有母親在呢,我總不能做得太過份。所以這口氣出不來,就隻好借酒澆愁。”

  她說得可憐巴巴的,可把他給心疼壞了,就想問問小姑娘怎麼才能出了這口氣,要不他使個法訣過去教訓一下那位二姐?

  結果都不等他問呢,小姑娘又開始往他身上爬,整個人都爬上來了,膝蓋就跪在他盤起來的腿上,兩隻手吊着他的脖子,眯縫着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同他說:“師離淵,别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我還有點兒沒太醒酒呢,你知不知道那句話,就是人們常說的,酒後亂什麼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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