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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家非家,親何在 第174章 欠了一條命,欠了一段情

神醫魔後 楊十六 4634 2025-06-26 11:44

  施粥隻是個引子,真正的大戲是夜裡睡覺這一出。

  李嫣然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便讓人擡了宮裡送出來的那頂軟椅,帶着她挨家挨戶地走。每到了一戶塌得比較徹底的府邸就會停下來,然後一臉親切地對那家人說:“夜裡天寒,如果實在沒有地方住,可以到我們李家來。我們家的房子都還算好,可以容納不少人。不管主子還是下人都可以去,大家擠一擠,總比夜裡還要在外面吹寒風強。眼下有大災,大夫也忙不過來,可千萬别染了風寒,那就太糟糕了。”

  說完這些,還要再補上一句:“這樣坐在軟椅上同您說話不太禮貌,但是也沒辦法,我的腳傷了,實在是站不了,您一定多擔待。”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李嫣然原本在臨安内城的名聲就還不錯,眼下又是來為大家解決實際問題的。于是人們紛紛表示一點都不介意,還對她的傷勢噓寒問暖了一番。

  當然,人們這樣做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住進李家去。畢竟李嫣然說得對,夜裡天寒,要是宿在外面可能就不是風寒的問題,而是得直接凍死了。

  眼下李嫣然親自上門邀請,有這樣的好事誰能不去。于是大家都贊揚李嫣然是活菩薩,也都張羅着家裡人趕緊收拾收拾往李家趕。

  臨安内城府邸太多了,李家再大也不可能全都住下,這種時候就是拼個速度,誰跑得快誰就能在李家占上一張床位。

  至于實在沒有搶到床位的,也就隻能湊合着住在朝廷臨時搭建出來的帳子裡,那條件可就太艱苦了。

  今晚的李家前所未有的熱鬧,大量投宿的人擠進來,看得李老夫人頭皮都麻。

  她趕緊回了自己的屋子,并讓下人将房門鎖好,院子也看好。不管外面怎麼鬧騰,她的院子和屋子絕對不可能住進任何一個外人。

  陶氏對此嗤之以鼻,也不多評論什麼,隻是告訴府裡的李家人盡可能的擠一擠住,不管主子還是下人,一張床榻至少要睡兩個。她還當着投宿者的面大聲地道:“眼下國有大災,咱們萬萬不可再想着自己的富貴榮華和安逸舒适,大家必須齊心攜力把這道難關給渡過去。”

  李嫣然帶頭搬到了陶氏屋裡去住,投宿的人一見受重傷的李大小姐都這般所為,對她的印象就更好了。甚至還有人說:“昨晚宮宴上那夜四小姐還不服氣,還想着以舞制勝。哼,隻會舞跳有什麼用,難不成地龍翻身時,她還要跳一隻舞來為地龍助興嗎?看看人家李大小姐,這才叫大家風範,這才叫賢良淑德。怪不得李家能培養出皇後來,隻有這樣的家風家教,才稱得上是家國典範呀!”

  李嫣然很高興,陶氏很滿意,李緻遠也很欣慰。

  舍米舍肉又舍屋子的,要的不就是這一番稱贊嘛!李家從前未跟虞太後和當今聖上接觸過,正不知要從何處下手在這二位面前留下又好又深刻的印象。這一場地龍翻身來得可太是時候了,且如此看來,昨晚上跳刀尖舞傷了腳,竟也不像是壞事了。

  李家這頭收留了許多人,給朝廷臨時搭建的帳子也解決了很大的問題。有了李家的分擔,原本不怎麼夠用的帳子就夠用了,雖然住進來的都是各府的仆人,但對于朝廷來說,仆人也是子民,也是維護安穩的一大要素,權青城甚至還派出禁軍在帳外把守,同時也為住在裡面的人提供幫助。

  皇族人都已經進宮去了,不管哪座王府的王爺,不管府邸塌沒塌,這個時候都被召進皇宮去議事。

  權青畫帶着封昭蓮也進了宮,他在神仙殿議事,封昭蓮就在殿外坐着。

  被壓砸出來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用封昭蓮的話說,就是她筋骨結實皮也厚,砸暈一會兒隻要能醒過來就一定能活。這不,這會兒又跟沒事人一樣坐在殿外台階上,看着往來衆人。

  期間,吳否曾不隻一次地勸她回到客居宮去,畢竟天冷,這在外頭一凍就是從下晌到半夜,叫個人也受不了啊!何況這位歸月郡主穿得還有點兒少,裙子的布料怎麼瞅怎麼像紗的,這能行麼?吳否在心裡琢磨了好幾回歸月郡主為啥這麼抗凍,但人卻一直都沒勸走。

  封昭蓮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北齊的冬天比千周的夏天都要暖合,她一個在千周土生土長的人,怎麼可能會受不了這樣點冰寒。

  她坐在這裡不走也不是為了要等權青畫,她隻是覺得客居宮太冷清,沒人氣。

  大災當前,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她想看着這些人進進出出,吵吵鬧鬧,如此才會覺得自己是活着的,也才會覺得自己這一世是新的一世。

  怪不得從小到大都在做同樣的夢,夢到自己是千周人,亦男亦女,亦陰亦陽。夢到所有人都跟她叫殿下,她則自稱本王。也夢到自己終年泡在一隻藥桶裡,忍受着慘絕人寰的痛苦,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變化。她也曾抗争過,可惜沒用,掙不過強權惡霸,也掙不過命運。

  好在夢裡也有一些美好的事,比如說她愛吃四色湖裡的魚,比如說她遇見了阿珩和玄天冥,遇見了玄天華,認識了許多美好的人,也辜負過許多認真的人,欠了一個人一條命,欠了一個人一段情。

  臨死時,端木安國說阿珩和玄天華都死了,這話該不該信呢?死過一次又活一次,這個問題依然沒有想明白。

  吳否端了熱茶出來擺到她面前,封昭蓮說了謝謝,還問吳否皇上是不是很忙,有沒有在讨厭歸月使臣的同時,把她也一起讨厭了。她跟吳否說:“要是有機會你就告訴你們那小皇帝,我不是故意要拿白眼翻他,主要還是生我們那個傻比使臣的氣,都沒有經過我允許,憑什麼就要整出和親這檔子事?這要是讓我父王和母妃知道,即便他在北齊不死,回到歸月也得扒他一層皮。所以他死了活該,但不能把我也給捎帶,你跟小皇帝說清楚。”

  吳否趕緊告訴她:“郡主放心吧,不管您是真想翻他還是不想翻他,但隻要您跟夜四小姐是要好的,是站到一處的,那麼您就是真翻了也沒什麼,皇上不會生您的氣,更不會把歸月使臣犯的錯算到您的頭上。”

  “夜四小姐很厲害?”封昭蓮有點兒想不明白這是個什麼邏輯。

  吳否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好接受的答案:“四小姐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她的父親和祖父又是北齊軍功赫的将軍,所以皇上同夜四小姐十分要好。”

  “好到什麼程度?”剛剛還在思考前世今生的人,這會兒已經轉變成八卦腦了,她抓着吳否的袖子就問,“這位公公你跟我說實話,阿言跟小皇帝是不是有一腿?否則為何阿言一直對我跟小皇帝的這場和親十分抵觸呢?”

  吳否真有心伸手去捂她的嘴了,這歸月郡主真是不知者無畏啊!這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萬一讓炎華宮那位聽着了,歸月郡主怎麼樣他不管,他就考慮皇上是不是要有危險。

  就沖着昨晚宮宴上帝尊那個脾氣,一個不高興直接掀了鳳凰于飛殿,萬一皇上跟夜四小姐有個什麼謠言傳了去,帝尊還不得掀了整座皇宮啊!

  吳否都快把自己給想哭了,當時就給封昭蓮跪了,“郡主您行行好,這樣的話可萬萬不要再說了。皇上跟夜四小姐可什麼腿都沒有,夜四小姐隻是皇上的恩人,皇上認了她做幹姐姐,就這麼個關系。您可一定記住了,是姐弟,親姐弟!”

  封昭蓮皺眉,“多大個事兒啊至于下跪,你是在害怕什麼?還有,昨晚上究竟上怎麼一回事?我們歸月那個敗家使臣真的是命不好被磚拍死的嗎?磚到底是怎麼飛起來的、”

  吳否很後悔自己出來給封昭蓮送水,好在看到權青畫正從神仙殿裡走出來,當時就松了口氣,也不再搭理封昭蓮了,起了身連滾帶爬地走了。

  封昭蓮抽了抽嘴角,狠狠翻了個白眼。見權青畫朝着她走過來,便揚了聲同他說:“有鬼!你們北齊人心裡有鬼!昨晚上那座大殿塌得不尋常,我們那個使臣死得也不尋常。權青畫,你說這個賬我要不要跟你們北齊的皇帝算一算?否則回去之後我該怎麼說呢?我那皇表兄要是問我北齊的宴殿為什麼塌,我如何答?”

  權青畫看着她就皺了眉,“不要同我說自打我進了神仙殿後,你就一直在這裡坐着,從下晌坐到半夜。封昭蓮,你要是沒瘋,你就别讓我聽到這樣的回答。”

  封昭蓮嘿嘿一笑,“我沒瘋,但我也确實在這裡坐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不過權青畫我可不是在等你,我隻是在看人,形形色色的人,這樣會顯得我所處的這個環境很有朝氣,是活的。你别打岔,快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宴殿為何塌,我歸月使臣又為何死?”

  權青畫久久不語,直到封昭蓮以為他不會說,已經站起來準備要沖進神仙殿去找權青城理論,他這才道:“我想,許是你們的使臣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出了一個不該出的主意,因而惹怒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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