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我那妹子也是可憐人
來人是與呂良相熟衙門裡打雜的,他滿臉慌亂和驚嚇,人還沒出現聲音就先傳到了。
呂良聽到後,神色大變。
知府後院滿院都是屍骨?他似想到了什麼,神色又是一遍,急匆匆的朝著卷宗的方向翻找著。
很快找出幾個卷宗,就要朝著後院跑去。
路過陸修的時候才想起來,這位是新任的知府,腳步停頓了一下。
「大人,您看?」
「走,本官隨你一起去看看。」陸修聽到知府府衙的後院竟然有不少屍骨,直覺是大案,擡步朝著走了出去。
呂良應了一聲,走在前面帶路。
剛要進去的時候,就瞧見一輛馬車聽了下來。
從馬車裡陸續下來幾人,都是半大的孩子。
呂良看到這幾人,對著陸修說:「大人,範知府的夫人和孩子們來了,我先去打個招呼。」
說完,也沒去看陸修的反應,就朝著前方迎了上去。而陸修在聽到範知府的夫人和孩子們的時候,腳步一頓,整個身體都僵住。
隨後眼睛朝著馬車的方向看去,手掌握拳,整個面部繃緊,牙齒都在咯咯作響。跟在他身邊的人,聽到這聲音,不由得側目看了他一眼。
就被大人臉上駭然的神色驚住了。
哎喲,大人這要吃人的眼神是怎麼回事?莫非是跟那馬車裡的人認識?
也對,聽說大人就是羌城的人。
難不成是什麼舊相好?不然也不至於露出這要吃人的表情。
護衛好奇,但是護衛不敢問,就怕自家大人破防。
這幾年來,自家大人為何升職這麼快,完全是靠著不要命的拼。
別人能做的他做,不能做的也做。
就是靠著那種我活不活無所謂,隻要你死的那種狠辣,直接接連升職,最近又接到了羌城知府的調令。
護衛好奇的看著馬車,不知道這位範知府的夫人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也不對啊,據他所知,那範知府今年都快五十了。
那夫人少數也有好幾十歲了。
難不成是大人的娘?
護衛的腦子裡自動生出一出拋夫棄子的大戲。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人露出這吃人的神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母親,小心。」裡面的人,伸出一隻乾枯的手。
不是護衛不會形容,那真的是一隻乾枯的手,看著就很嚇人的那種。
接著就從馬車裡走出形如枯木的女子,護衛看的一愣。
這女子瞧著似乎年歲不大,但是頭上卻是生出了很多的華髮。不但如此,身體似乎很不好。
整個人非常的瘦弱,即便是這酷暑的天氣裡,還披著一件裘衣,臉色蒼白毫無皿色。
可以說,這人看著就好像是吊著一口氣,眼看著快不行。
人消瘦的皮包骨頭。
那呂良走上前去,看到孫氏這般,忙小心的扶著。
「夫人您身子骨不好,何必跑來這一趟?聽說知府後院那邊挖出了很多屍骨,已經激起了民憤。若是那些人知曉您的身份,怕是你也會被牽連其中。」呂良看到孫氏的時候,滿臉的心疼。
呂良今年也快三十了,得知孫氏的遭遇後,就很同情。
把她當妹妹的照顧著,保護著。
這會,他也在勸說,孫氏別去,免得殃及無辜。
「呂大哥,多謝你的好意。隻是這種大快人心的場景,我便是隻剩下一口氣也要看著。我要親眼看著那範統的下場,不然死,不瞑目。反正……」孫氏說到這裡,有些力竭。
她微喘了幾口氣對呂良說:「反正我也是爛命一條,活不久了。若是,若是能讓那些人平息一些怒火,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哎喲,我的傻妹子,你在說什麼糊塗話呢?那範統造的孽,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這幾個孩子著想是不是?他們的娘被範統害死已經沒娘夠可憐了,若是連你都要走了,他們今後何去何從啊?今天這事,那範統肯定是活不成了,這些孩子又該怎麼辦呢?」
孫氏聽完後,決然的眼神中又帶著一抹不舍。
「可我的身體……熬不住了。」孫氏看向呂良:「呂大哥,若是我真不在了,就請你看在這幾個孩子可憐的份上,多照拂一些。我……」
眼看著孫氏像交代遺言似的,呂良嚇的連連擺手:「妹子你快別說了,大哥膽子小,聽不得這些話。你不是要進去嗎?快點進去吧?我這還有事,稍後再進去。」
說完又看向那幾個孩子:「你們幾個護著母親,莫讓那些人對你母親下手,知道嗎?」
「良伯伯放心,我們會保護好母親。」幾個孩子臉上露出認真的神情。
說著,就扶著孫氏走了。
呂良看著他們的身影,嘴裡說了一句造孽。
好在這幾個孩子都隨著他們可憐的母親,沒有一個像範統的,就連秉性都沒有隨一點。
真的是歹竹出好筍。
「那位夫人就是範統的夫人?他不是五年前娶了一位嬌妻嗎?那這位又是?」。呂良還站在原地感慨呢,身後就傳來陸修的聲音,嚇的他全身一激靈。
回頭一看,見是新來的知府大人。
忙說:「這位就是那位孫氏,孫夫人。」
「什麼?她是孫氏?這怎麼可能?孫氏現在也不過雙十年紀,怎麼,怎麼會……」陸修聽到陸良這話,神色大變,滿臉的難以置信。
呂良輕嘆一口氣:「我這妹子也是可憐人啊,隻怕與她相熟的,站在面前他們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她啊,也是個苦命的。」
呂良當即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陸修,以及這些年來孫氏在範統身邊遭遇的種種待遇。
陸修聽到孫氏得知懷孕後,竟然要發瘋落胎,被範統毒打一頓不成,自己爬到高處摔了下去,摔的一身皿,孩子沒了,範統大怒。
「寒冬臘月的天裡,我那妹子剛小產,就被範統從床上拖了下來,扒光她的衣服扔在院中,一桶一桶的冰水澆在她的身上,足足澆了兩個時辰啊,我那妹子本來就失皿過多,又遭遇這種事情,身體哪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