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向軍吹氣瞪眼，姚佳佳不高興地說：「瞪什麼瞪？你不是也不知道？你的孩子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我怎麼知道？」

　　「……」向軍臉色難看。

　　「向軍，還愣著幹什麼？叫救護車啊！」生不生，先去醫院再說。這時候了還顧著鬥什麼嘴，還不趕緊上醫院！

　　洛依著急地催促著。

　　「佳佳你還行嗎？能不能挺住？」

　　「依依，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我要上戰場？別嚇我，我可從來沒生過孩子。」姚佳佳的陣痛緩解了些，籲了一口氣。

　　產房門口，向軍像隻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

　　洛依實在受不了他的坐立不安，攪的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先坐下歇歇，還要等一會兒。」她勸向軍。

　　生孩子又不是買西瓜，哪有那麼快的。

　　向軍不再來回走了，停在那兒，但沒坐下，憋了一句話出來：「不行，我坐不下去。」

　　洛依心說你坐不下去那就站著吧，反正佳佳在裡面受苦，你在外面站著，已經算輕鬆的了。

　　洛依能感覺到向軍對姚佳佳是真心實意的好。恐怕平日裡大吵小鬧佔上風的那個一定是姚佳佳。洛依真心為好友高興。

　　他們在外面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向軍踮起腳，扒著門縫想看一眼裡面的情形。自然什麼也看不到。

　　「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洛依見向軍的樣子實在可憐，勸慰他。女人生孩子就如同過鬼門關，要不怎麼說母親是偉大的呢。

　　「那還不如不生。」向軍咕噥一句。

　　這句話好熟！洛依擡頭看向軍。他怎麼和秦時說的話如出一轍。

　　「隻這一胎，再不讓佳佳生了。」向軍下著決心。他的心臟可受不了，這樣的驚心動魄一生體驗一次就好，他可不想輪迴來輪迴去。

　　洛依終於發現，原來男人在某些方面其實很脆弱，比如生個孩子，受罪的是女人，可到頭來心裡害怕得要死、有陰影的是男人。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像風中的殘葉，經不起折騰，一碰就掉了、碎了、不全了。

　　「誰是家屬？」小護士推開產房門問。

　　「我……我……我是。」向軍唇都在哆嗦，不好的感覺生出來。

　　「不會……不會有……什麼事吧？」

　　「需要剖腹產，手術前家屬簽字。」

　　「剖？剖腹？」向軍一哆嗦，差點摔倒，「為什麼剖腹？」他的雙眼腥紅，好像有人要殺佳佳，他要衝上去阻攔。

　　「產婦羊水少，順產很痛苦，時間長了容易導緻嬰兒缺氧，所以醫生決定剖腹產。」

　　洛依走向前，對向軍說：「聽醫生的吧。」

　　向軍哆裡哆嗦地簽了字。簽過多少大合同的手在拿起筆的剎那彷彿那筆有千斤重。

　　好容易簽上字。向軍像用盡了全部力氣，頹然倒下。

　　「喂……你別……」洛依想說你別這麼不中用。話沒說出來，向軍已然倒地。

　　護士旁觀這一現象，無動於衷，見怪不怪。這種情形她看多了。男人，笨蛋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