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宸硯淩晨一點回到硯城別墅的時候,喬欣早已不在。
本以為喬欣還在睡覺,他輕手輕腳,生怕驚醒了她。可是到了卧室一看,床上整整齊齊,哪裡有人?
薄宸硯摁摁眉心,看來他家小女人又不高興了,這是趁他不在又返回了醫院?
看樣子以後得看住了,否則一不高興就回娘家,這可不是好習慣。
想起這張床上剛剛躺過那個小女人,想到她面色緋紅,意亂情迷的樣子,薄宸硯喉結滾了滾,咽了咽唾液。他親吻過那個小女人,味道很好,很甜,他懷疑她是不是提前吃過糖。
想著想著,身體的某處竟然起了反應。
薄宸硯低咒一聲,脫了衣服走進浴室,擰開冷水,水流沖刷下來,將他體內的叫囂熄滅。
明明結婚了,卻還是守空房,洗冷水澡,薄宸硯覺得是自己找虐。
今晚沈薇兒病情發作,主治醫生說,如果患者再不進行造皿幹細胞移植,她的生命恐怕維持不了太久,最多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沈母在醫院裡隻會哭。
薄宸硯在醫院守到大半夜,沈薇兒的病情得到控制,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又連夜給國內外醫學界的朋友去了電話,請讓其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不惜代價。
這才放心地回硯城別墅,他心裡惦記著那個在他出門前一直盯著他的小女人。
他自動理解為那是喬欣對他的不捨得。
卻不想匆匆趕回來後是這副光景,心中落差很大。
看來,他並不了解這個已經成為他薄太太的小女人。
這回恐怕要花一番力氣,才能讓她摒棄前嫌。
薄宸硯撥通顧離的電話。
電話那端傳出一聲詛咒:「老大,半夜擾民不好吧?難道嫂子不給你吃嗎?」
「我記得你舅舅是心臟科專家,找個時間我跟他談談。」
「誰有心臟病?」
「我嶽母。」
「討好自己的太太?」那邊顧離點了點頭。
「不過你得先討好討好我。」顧離拿捏了一把說。
「行,跟我去趟拳場練套拳。」
「別別。」顧離趕緊服軟,薄宸硯的拳頭,那是金剛鑽,打在他身上,不死也會脫層皮,沒有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沒想到你這個太太在你心裡這麼重要,我舅舅可是不輕易給人面子的,我隻能試試看。」
「嗯,我車庫裡的車,你隨便挑一輛。」
「老大,你真夠意思,真讓我隨便挑?」
「嗯,決不食言。」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那就你上個月剛提回來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吧。」顧離一下子來了精神,睡意全無。敲竹杠的事情,他在行。
「行,你自己來開走。」薄宸硯爽快地答應。
顧離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薄老大這是,答應他了?
簡直太大手筆了!不亞於天上掉餡餅。
「老大,你……你真答應了?」
「不想要就算,但是人你要給我請來。」薄宸硯對顧離毫不客氣地命令。
「成成,我一定讓老大滿意!」天吶,勞斯萊斯幻影吶,不是小數目,那輛車他想了好久了,這簡直是一場夢。
不,不是夢,薄老大為了討好老婆不惜下了皿本。
掛上電話,天還沒亮,薄宸硯想著那個小女人在生氣時越發生動的眉眼,面上微微一笑。
這時,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另一幅畫面。
那是數年前的一場宴會,在B城趙家舉行,趙家老爺子八十大壽。宴會上燈光迷離,觥籌交錯,處處透著繁華。
薄宸硯剛從國外回來,對那個圈子裡的人並不熟悉,也不想做無聊的應酬,就端著一杯紅酒上了露台。
卻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露台上的鞦韆上,白色的裙裾,長發飄飄,輕輕晃動的鞦韆,在迷離的光影裡,組合成一幅精緻的油畫。那是十六歲時的喬欣。
薄宸硯躲在暗影裡,沒有驚動她,他怕破壞了那種寧靜的美好。
他在那裡站了很久。
初秋的夜有淡淡的微涼,夜空布滿繁星,璀璨奪目。
薄宸硯清雋修長的身影與星光重疊。
他是後來經過調查才知道那晚上坐在鞦韆上的小姑娘叫喬欣,是新任B城市長喬南的獨生女。
喬南的妻子有心臟病,為了給喬南生這個女兒,可謂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