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洛天酒店門前停滿了豪車。
顧離將聚會地點訂在洛天酒店,因為這裡集吃、住、娛樂於一體。可以充分滿足他們這夥人飯後消遣的不同要求。
薄宸硯姍姍來遲,他的臉色不大好。喬欣一天沒與他聯繫。薄宸硯後來又給周影的看護李雲打電話,詢問有沒有看到喬欣。
李雲如實相告:「早晨喬小姐就離開醫院了,沒有回來過。」
薄宸硯掛上電話後心情極度不佳。
誰能告訴他,把老婆弄丟了,他該怎麼辦?
所以,當他出現在洛天酒店時,臉色是緊繃著的。
「阿硯,怎麼來這麼晚,是不是被小嫂子絆住腳了?」有人打趣。
薄宸硯臉上冷冷地,沒去理會說話的人。
「宸硯,大家好容易聚在一起,別老是這樣一副表情,凍死人。」
「好容易?」
薄宸硯吐出今晚的第一句話,卻也隻有三個字。
「對啊!」
顧離站著說話不怕閃腰,他們這幫人一周有三四次聚在一起,真不能算是好容易。至多是說季已非而已。
薄宸硯懶得理他,直接忽略他,跟早已坐在桌前的季已非點了點頭。
「別來無恙。」
季已非伸出手,當年的槍擊事件之後,薄宸硯回國,而季已非繼續留在國外。沈岩,是他們共同的朋友。
彼時一別,竟是七年之久。
「還走嗎?」薄宸硯輕啟唇,問了一句核心的問題。
「暫時不走,家裡生意需要有人接手打理。我父親年事已高,有高皿壓和心臟病,目前已經準備將管理權移交到我手裡。」季已非說。
「不走就好。」薄宸硯點點頭。
「那個……沈岩的妹妹怎麼樣了?」季已非猶豫了一下,還是禁不住問道。
當年的沈岩有多寵自己的妹妹,在臨終前有多放不下這個妹妹,他們是有目共睹的。
「還在尋找骨髓配型。」薄宸硯簡短地說。
季已非點點頭:「有什麼我能幫的,你儘管說。」
「好。」薄宸硯點點頭,並不客氣。
「喂,別你們倆總是在說悄悄話,已非,你是為我們大家回來的,不是為阿硯一個人回來的,對不對?」
桌上有人抗議,見季已非低頭和薄宸硯私下說悄悄話,極度不滿。
「好,我先敬大家一杯。」
季已非舉起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還是已非爽快。」起鬨的人滿意地坐下。
「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合適的配型嗎?」
重新落座後季已非繼續剛才的話題。
薄宸硯的神情略微一僵,不自覺地發出一個「嗯」字。內心卻有如被人看穿般,五味雜陳。
沒有人比他更想治好沈薇兒的病,可為什麼找到的骨髓配型偏偏是與喬欣的相吻合。
他不能用喬欣的骨髓,一旦用了,他有預感,他將永遠失去她。
可是如果不用,如果在半年之內再找不到合適的配型,沈薇兒會死,他就欠了沈家兩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