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匕首與傷口
當年,還是東籬王的百裡墨卿對戰北狄,大勝而歸。
皇上在為王爺舉辦的慶功宴上,親手將這把天下獨一無二的匕首,交到了東籬王的手中,並且展示給所有在場的官員看。
他就是那時候見過這把匕首的
「不對啊!天行匕首,不是說被人偷走了嗎?」
百裡墨卿之所以能洗清刺殺二皇子的嫌疑,就是皇帝在他流放回來之後,下了一道詔書。
那詔書中表明,當年二皇子被殺時,籬親王的天行匕首被人偷走,而且偷竊之人已經找到,並且承認了刺殺二皇子之事。
所以,刺殺二皇子的兇手,實則另有其人。
一張詔書,輕而易舉就將百裡墨卿的殺人嫌疑洗清了,並且還加封了一等親王。
「為什麼被盜的天行匕首,還在籬親王身上?」
「難道說,天行匕首從來滅有被盜過?」
百裡墨卿轉身看向說話的那名官員,見他低下頭去之後,他出聲道:「張大人說得沒錯。天行匕首,從來沒有被盜!」
「什麼?!這,這是什麼意思?」
下方官員中,響起密密麻麻的低聲議論。
「可是當年檢查二皇子屍身的禦醫不是說,殺死二皇子的兇器,就是天行匕首嗎?」
「如果天行匕首從來沒有被偷,那豈不是說明,二皇子還是被籬親王所殺?」
「那……那籬親王今日之舉,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百裡墨卿聽了那些話,臉上浮現冷笑,「諸位大人很奇怪為什麼本王會承認,天行匕首從未被人偷走過?」
「或許諸位大人看了這個東西,就明白了。」
說完,百裡墨卿又拿出一把匕首來。
「那,那也是天行匕首嗎?」離得近些戶部尚書,奇怪地看向百裡墨卿手裡的兩把匕首。
「怎麼一模一樣?」
啟文帝看見他手裡的另一把匕首,原本陰沉的眼睛微微一縮,臉上浮現了幾分疑惑之色。
他怎麼會有諦聽在手?
諦聽,老九不是送到宮裡來了麼?
有好些人已經按捺不住,朝百裡墨卿走近了幾步,就為看清那兩匕首之間的區別。
「不,不一樣!刀鞘上的圖案是不一樣的!!」
祝光正是刑案官,對於證物,他向來有敏銳的洞察力。
百裡墨卿對著眾人說道,「這兩把匕首確實是不一樣的,卻十分相似,因為,他們是陰陽匕首,同出一師!」
「它,叫天行;而它,叫諦聽!」
說完,百裡墨卿將兩把匕首都拔了出來,遞給了祝光正。
「竟然都是蛇形匕首!!」
「這不就是二皇子身上的傷口形狀嗎?」
有一個官員,曾經親眼見過百裡墨燃的屍身檢驗文書,文書上有畫二皇傷口的形狀,正和這兩把匕首的形狀很是相似!
「那這麼說,二皇子身上的傷口,很有可能是另一把匕首造成的?」
祝光正沉著臉,搖頭道:「不,二皇子身上的傷口,就是這把名為『諦聽』的匕首所造成的!籬親王,是被人陷害的!」
「祝大人,如何見得?本官怎麼覺得這兩把匕首一樣呢?為何不能是天行匕首導緻的?」
祝光正聞言,讓人呈上來一個黑盒子。
「此乃二皇子屍身檢驗文書,文書上有二皇子傷口的形狀,待下官拿出來與諸位大人看,大人們就知道下官的意思了。」
祝光正似乎是有備而來,竟然連二皇子的驗屍文書都帶來了!
難道,他早知今日有這番場景?
一群人面面相覷,卻又不敢多問。
等到祝光正將文書中二皇子身上的傷口圖案翻出來後,幾個大人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祝大人,這,不是都一樣嗎?」
三條彎曲的蛇形傷口,和這兩把匕首的造型,都一樣啊!
「不對!不一樣!方向不一樣!」
有人驚喊出聲。
祝光正點頭,他讓另一位大人拿住文書,自己則是將兩把匕首垂直於文書下方,這樣一對比,就能看出不同之處了。
「我知道了,天行匕首的刀鋒鋒頭在左邊,而諦聽刀鋒鋒頭在右邊!看似一樣,實則相反!」
「你們看,二皇子的傷口,就是刀鋒鋒頭在右!」
這麼一解釋,所有人都看出來問題所在了。
「竟然還真是!!」
「這說,籬親王,真是被人陷害的!」
「那,陷害籬親王的人是誰?」
有人這麼問出聲,但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正殿之上的皇帝。
他的臉色陰沉,周邊彷彿有陰雲在籠罩。
百裡墨卿從祝光正手裡拿過那兩把匕首,說道:「天行,諦聽,天機閣閣主二十年前的得意之作。」
「兒臣記得,當年父皇將天行匕首賜給兒臣的時候,曾經說過,『這天行匕首,天下獨一無二!』」
「可是,父皇,您當時為何沒告訴兒臣,這天下獨一無二的匕首,還有一把幾乎一模一樣的『兄弟』啊?」
啟文帝冷哼一聲,淡淡道:「天行匕首,本就是世上獨一無二,便是諦聽,也與之有所區別,朕的話,有什麼問題?」
這些事,其實他當年就已經想過應對之策了。
百裡墨卿如今的這番質問,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況且,朕當年痛失愛子,悲痛欲絕,因此也並不知道老二的傷口,是諦聽所為。」
「老七,你就因為這個,便懷疑此事是朕所為?」
百裡墨卿心中再次出現失望的情緒,顯然沒有預料到,他會「狡辯」。
他可是皇帝啊!
「但是父皇,當初,兒臣竭力抗辯此事時,您為何從來不說一句,這世上還有與天行匕首幾乎一樣的『諦聽』存在呢?」
「即便您再怎麼悲痛,也不該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吧?」
面對他的質問,啟文帝面上毫無波瀾,「當時朕的腦子裡,全是對老二的痛惜,對你的失望,忘記了這事,有何奇怪的?」
「那四年後呢?!!」
百裡墨卿憤怒地提高了聲音,兇腔裡,似有火焰噴發。
「五年前你痛失愛子,想不到諦聽無可厚非,可四年後呢?」
「當兒臣一次又一次地上書證明自己無罪時,您為何始終都想不起來另一把匕首的事?」
「是想不起,還是,不願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