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瘋了之後……”嬷嬷細思極恐，“侯爺便可以名正言順地休——”

　　“噓——”風傾顔擡手，将手指豎在唇前，比了個禁聲的動作，“嬷嬷心中明白就好。”

　　“是，是……”嬷嬷立刻心領神會，忙不疊地點着頭，捂住了嘴。隻是，目光中仍舊是抑制不住的心有餘悸。

　　“不過……這結果嘛，顯然并沒有遂了他們的願。夫人雖然精神恍惚，食不甯，寝不安，卻并沒有瘋。所以，他們便又換了法子！”

　　“換了法子……”嬷嬷想了想，卻搖了搖頭，“季大夫，那半夜嬰孩的啼哭聲，奴婢記得，也就斷斷續續地持續了不到一年，夫人便再未提起過。也沒有再受過其他驚吓啊……”

　　“可是，夫人的病情卻是不見好轉，反而逐年加重。”

　　“的确是這樣。”

　　“呵呵，”風傾顔笑了笑，“他們隻是換了另一種更加隐蔽，悄無聲息的法子罷了！當然，這個法子，用起來也更容易，也更安全。完全，不需要有人露面。”

　　“季大夫，您的意思是——？”嬷嬷被這一番話說得有些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風傾顔沒有回答，而是阖起雙眸，仔細分辨着屋内的氣息。那讓她覺得十分詭異的感覺，在屋内呆了這段時間，她笃定，是源自于呼吸間吸入的空氣！除了蘭花的香氣和殘存的淡淡湯藥味道，這屋内的空氣中，定是還夾雜着什麼不易察覺到的氣味！

　　嬷嬷不敢驚擾，安靜地站在一旁，默默等待着。

　　一點一點分辨着，先是排除了侯爺夫人所服用的湯藥被人動了手腳的可能性。

　　從殘存的藥物氣息中，大緻能夠看得出來，之前的那位大夫所開的方子，是以補氣皿為主。并沒有毒，卻也根治不了夫人的病，不過是強行吊着一口氣罷了。

　　接着，便是充斥着房間内每一個角落的蘭花香氣。一進屋就撲面而來，讓風傾顔有了詭異的感覺。讓她不得不懷疑，那種氣味很可能與蘭花的香氣十分接近。而且，坐在床邊，這種感覺，似乎更加強烈了幾分。若真的是下毒，很有可能，就下在床了的附近。

　　與蘭花的花香十分接近的……風傾顔邊仔細地分辨着吸入鼻腔的氣息，邊在記憶中搜索着相關的毒。那本《毒經》，她早已背得爛熟于心。

　　蓦地，腦海中，一個名字迫不及待地蹦了出來——憂蕪蘭。風傾顔不由得心中暗暗好笑不已：怪不得，她分辨不出夾雜在蘭花香氣中的氣息，這憂蕪蘭，本就也是一種蘭花！窗台上擺放的幾盆，都是建蘭，二者的花香十分接近！

　　隻不過，這建蘭的花期在秋季，并不全年開放。而且，蘭花通常都生長在溫暖潮濕的南方，這北狄國可是地處大陸北端，夏季短暫，冬季寒冷漫長！看那窗台上盛放的蘭花，想必是用了不少心思培育的。但是，在其他不開花的三個季節，這個手法到底是如何做到不被發現的？